时绒起身,随手将程金金脱下的外套搭在了宴安的脑袋上。 只听他闷闷地在衣服底下yue了一声, 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迅速扒下来脑袋上的东西,露出一颗凌乱且睡眼惺忪的脑袋:“什么东西,一股馊味!” 时绒看他那邋遢样,哪里还有半分初见时翩翩公子的范儿:“你也这个味儿,好意思说人家。”睡在他旁边,她都要被熏死了。 宴安将程金金的外套丢得远远的,一脸漠然:“哦,那我还能嫌弃自己不成?” 抖了抖身上皱成抹布的衣服,自如地起身掀开帘子出去。 时绒叹为观止,这可真是放飞自我了啊。 …… 篷外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程金金早没划船了,同越天瑜一前一后地守在船上,见时绒出来,同他们打了声招呼后便迅速解释道:“起雾了。” 时绒听闻这一句,下意识地朝右后方看去。 天上无月无星,所有的光芒都被浓重的雾气吞噬了。四周除了水声,什么都分辨不清。 这样极致的黑暗之中,会让人生出被剥夺五感的错觉。 尤其对时绒这种五感敏锐的人来说,极为难受。 程金金看到她的动作,便明白她心里想了什么,“得亏散仙那边早就提议用绳子将船连在一起,不然照着这么走下去,早就不知离了多远了。你放心,他们没走散的。” 听到这一句,时绒因为不适而加快的心跳才平复了些许,像是猛然被扎入了一针镇定剂,良久才低低地嗯了声。 越天瑜道:“一个时辰前起了点风。我们在雾里彻底失去了方向,现在不敢乱走,只能先停下来等天亮。” 宴安点头:“既如此,夜里应该也不会有别的事了。你们都去睡吧,我和时绒守着,等天亮了再辨方向出发。” 程金金打了个呵欠,正要说好。 适应了片刻这份黑暗的时绒骤然回头,抬起手:“别出声!” 周遭的呼吸声一齐安静下来。 时绒听得到后方随行船只破浪的声音,一左一右俱在。 那么…… 前面的水声是什么? …… “有东西。” 越天瑜也听到了,抽出剑来。 在海上,在极致的黑暗之中,那点未知的动静带给人的恐惧感是前所未有的。 连时绒也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 程金金想到了深海巨兽,想到了水鬼和鬼船,执斧的双手开始不停的打颤。 宴安嫌弃地将他的斧子抵远点,省得黑灯瞎火,他激动起来,先一斧劈着自己人了。 吱呀—— 那声响更近了。 几人动都不敢动弹, 视力起不到作用,便全都屏息凝神地认真倾听着。 滋滋—— 啪! 一道远光强灯蓦然从右后方照射而来。 有那么一瞬间,程金金以为自己要瞎了,痛苦地捂住了双眼:“啊……” 时绒眯着眼, 但见光源污染的始作俑者,自家的师尊,正笑吟吟地站立的船头。 一手提着宛如“手电筒”的不知名法器,淡定而好奇:“你们在那看啥呢?需要我给你们照照吗?” 宴安:“……” 越天瑜:“……” 有这种神器,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 …… 时绒定睛细瞧,才发现那非是什么特殊的法器。 而是白亦在幻荆森林,无聊的时候顺手采摘的月荧花制成的,超简单手工制品。 ——将花磨成粉后,用两层能透光的白纱布包紧,裹在普通的灵石上面。随后激发灵石,便可以得到一个简易的“手电筒。” 这小玩意儿是白亦自个琢磨出来的。 起因是他担心刚进门的徒儿自己一个人在浮华山会怕黑,又怕生不敢过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