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呢,我都没跟你谢谢我奶奶的事儿,以后不许说了,再说亲你。” “……” 见他不说话了,纪煦才慢吞吞把自己的手指嵌进江醒的指缝,眯眼看了看前面。 “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不过要是不能说的话,我不会多问的。” 纪煦有点说不上来现在的感觉。 他觉得江醒好像在难过,但是又很平静。 就像是在看身上一条经年愈合的伤疤,已经不疼了,可受伤时的感觉,却深深的刻进了骨子里,忘不了。 他偏头望着江醒:“想说吗?你和你妈妈的事。” 江醒额发有点长了,遮住了清俊漂亮的眉骨,少了几分冷漠的锋利感,米黄色的围巾将侧脸衬出来几分安静的柔软。 纪煦并不催促,只是帮他暖着手。 良久,江醒道:“只是个很简单的故事,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纪煦空着的右手悄悄伸进自己另一个衣兜里,点了几下手机,几秒后,他抬头,认真听江醒说。 “我父母离异后,我妈妈带着我离开了云照,然后就到了这个地方。” 江醒抬眸望着这片灰扑扑的‘补丁’。 “那时候,她跟我说,她想在这里起步,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事业,让我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变得很忙,也渐渐有了起色,就更忙了,每天都很晚回来,身上有烟酒味,包里还放了防狼棒和水果刀。” “她说,虽然很累,但是每天晚上回来看见我,就会觉得这些辛苦值了,她努力给我更好的生活。” “我信了。” 那时候他六岁,但知道阮女士很辛苦。他好像也就忽然变得早熟,接下来的两年里,他学会了煮速食餐,煮面条,自己收拾东西。 或许是压力太大,小江醒晚上偶尔从自己小床上醒来,会隔着一道帘子,听见阮女士藏着崩溃的压抑哭声。 小江醒光着脚,安安静静听着,抱着自己小狗抱枕,隔着帘子守着妈妈,等里面没有哭声了,他才去睡。 他想,自己得再乖一点才行。 住在廉价出租房里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小江醒的奖状贴满了出租房的墙,他已经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了。 阮女士的事业也慢慢有了点起色。 小江醒想给阮女士一个生日惊喜,把自己零零碎碎攒的钱全拿了出来,去给阮女士买了个蛋糕。 可惜他的钱很少,只能买最小的那一个。 这一片鱼龙混杂,很乱,他本想把蛋糕藏进书包里,但是又很怕蛋糕被弄坏就不好看了。 他跑的很快,生怕被小混混抢走了蛋糕。 但是有时候,怕什么就偏来什么。 快到家的时候,一群十几岁的小混混拦住了他,要抢他手里的蛋糕。小江醒死死护着不让,打人很凶。 那群小混混被惹恼了咬疼了,竟上了刀。 拉扯间,就见了血。 蛋糕摔在地上,血滴滴答答染红了地面。 小江醒疼出了眼泪,死死绷住,蹲下去捡蛋糕。 那群小混混也没想到真的见血,路人吆喝着过来,他们懵了后,纷纷逃走。 江醒说到这里,顿了下,指了指自己的左手:“我小臂上的那道刀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纪煦记得,那道刀疤很长,已经愈合成红色的印记,他见过很多次。哪怕已经知道没事了,他还是忍不住心抽了一下。 手指钻进江醒的袖子里,安慰似的,摩挲了一下那道疤。 “……可能是受了伤,所以后来的事,我的记忆有些混乱。” 他被送到医院后,很害怕多花钱,一直在掉眼泪,还把买蛋糕剩下的硬币都给了医生,让他们少收点妈妈的钱。 蛋糕他一直都拿着,直到阮女士惊慌匆匆赶来,他才松手,说了句:“妈妈对不起,蛋糕不好看了。” 他很自责,也很愧疚。 明明是妈妈的生日,被他弄得一团糟。 他手臂上被缝了好多针,还好是左手,对平常的影响不大。阮女士抱着他哭了很久,他本以为手臂好了之后,生活就会再次平静下来。 可是忽然有一天。 阮女士带来了一个人,不久后,他就离开了这里,进了苏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