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压入了她的喉咙,重锦的声音戛然而止。 再说一个字,她的气管就会被剑锋割破。 萧九道:“你说谎。” 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 连同他急促的心跳和压抑的喘息, 少年的胸膛肌肉紧实,带着滚烫勃发的力量。 重锦的鼻腔里发出呜咽, 眼泪溅落在萧九青筋凸起的手背上。 萧九道:“我不会和想杀她的人做朋友。” 天帝冷笑一声:“好, 很好。萧九, 从前是我小看了你, 不如说说你想要什么?” 萧九道:“放她走。” 天帝:“绝无可能。” 萧九道:“别无所求。” 天帝和萧九隔着鸿沟冷冷对视。 高处屋檐下巨大的木梁发出不堪重负地嘎吱声,地板进一步倾斜,重锦踉跄了一步,在剧烈的颤抖中被剑锋划破了肌肤,鲜血流到了萧九手上,他下意识将剑锋往外撤了一些,防止误杀了她。 重锦终于能够急促地喘气,带着哭腔道:“萧九辰,你不明白,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杀的那青蛇根本不是人,那是妖怪啊!妖怪的命也能算命吗!你难道不恨妖怪吗?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况且我救过你啊!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我这么喜欢你,你都没有一点点感动吗?你的心是肉长的吗?你真的了解当年发生过什么事吗?!你说不会和想杀她的人做朋友,可摩邪想杀你,花将离却和摩邪关系好得很!你为了她做了多少事,她呢?!你不了解清楚就妄加判断,这还是你吗?!” 萧九道:“说完了?” 重锦哭得发狠道:“花将离,你敢说我有一句说的不是实话吗?!我问你,你敢说吗!?” 花兮缓缓抬眼看着萧九,碎发在夜风中起落,目光澄澈安静,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萧九也笑了,在完全不应该笑的场合,即将坠落的火海危楼和致命的剑光交织下,他看着心爱的女孩,笑出了一派疏朗少年气,像是在月观山的松涛小径里向她伸手。 萧九道:“我从前不喜欢妖怪么?” 花兮道:“何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之入骨。” 萧九道:“那没尾巴的小狐狸怎么办?” 花兮笑骂道:“哪壶*t不开提哪壶,你才没尾巴,你全家都没尾巴。” 萧九又问:“摩邪是谁?” 花兮道:“你想知道?” 萧九道:“不想,反正左右萧九辰是我。” 两人都笑起来,笑声远远交织在一起,带着点孤注一掷的孩子气和狠气,聊起天来堪称旁若无人,淡定地像是见了鬼,只是眼里闪着几不可见的微弱泪光,和眼底藏不住的锋锐的绝望。 “聊完了?”天帝沉声打断道,抬眼看着重锦,“你满意了?回心转意了?刀架在你脖子上,你都要执迷不悟么?!” 重锦满眼是泪,含恨道:“他不是萧九辰,他不记得我,他若是记得我,就不会对我这个样子!” 花兮嗤笑了一声,那声笑像是冰冷的刀子一样戳进重锦心口,甚至比之前的肩伤还要痛楚百倍! 天帝一言不发,反手一剑戳穿了花兮的左肩!! 花兮闷哼一声,温热的血淌了半身,她原本就没能完全康复,此时更是伤上加伤,唇色惨白。 萧九脸色骤变,剑锋向重锦的肩膀压去。 然而,一道冰冷的锁链缠绕住他的剑尖,继而是他的全身,将他浑身上下牢牢禁锢住,硬生生掰开了他的手指,松开了重锦。 然后,那锁链用无可抗拒的力量,一根根折断了他方才掐着重锦脖子的左手手指。 手指折断的声音,一声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整整五声。 萧九脸色惨白,眼中血丝浮现,咬着牙一声不吭,重锦脸色大变,扑过来喊道:“萧九辰,你没事吧?!”转头怒视着天帝:“你放开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