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可惜玉良现在长得太高了,她踮脚也没拍到,只好委曲求全地拍了拍他缚着银铠的小臂,道:“我并非不信你,你说的每句话我都相信。” “只是,我若是不信一个人,就不会因为别人信他而信他,我若是信一个人,就不会因为别人不信他而不信。” “玉良,”花兮轻声道,“我相信我认识的萧九辰,他从不主动对一个人好,但也从不辜负别人对他的好。如果没有人主动帮他,他就会永远一个人。但总要有人先迈出第一步是不是?” 玉良苦笑:“我只是不想让你吃亏罢了。” 花兮道:“我从不吃亏。” 她转身欲走出禁声界,玉良突然伸手,虚虚拦在她身前,低声近乎恳求道:“倘若小师姐想和琅轩来往,我不阻拦,但若是你有一日不想同他来往,他却还是纠缠,请务必第一个告诉我。” 花兮粲然一笑:“好呀。” 她转出屏风,笑眯眯道:“琅轩……” 那声音消散在空荡荡的屋内,屏风后一方茶几,梨花扶椅,一盏热茶,袅袅白烟,空无一人。 茶几上花瓶里插的桃花突兀地开了,柔软地落下几瓣,在他离开的椅子上。 * 花兮猜测琅轩是去查她千丝镯的事情,也有可能是遵守约定,回去照看萧九辰。 琅轩离开了,她竟然很是想他。 她没学会琅轩的法术,就没法摆脱玉良的亲兵,他们只听玉良的命令,不管她乐不乐意,危险的地方一律不让去。 哪怕只是在奏善殿门口溜达两圈,他们都能紧张地满头大汗,屡次上来劝阻,希望她能回殿里坐着。 花兮很感激他们,但也气得想笑:“怎么?我散个步还能把自己散瘸了?” 那群人低着头不吭气,一副不敢争执,但处处为难的模样。 真论起来,他们还是花兮的小辈,花兮也不想为难他们,只好说:“我就散最后一圈,一会自己回去,你们不必跟着了。” 他们还是跟着。 …… 生活就是这么乏善可陈。 她门前那条路通往的湖里,养了一只吸金吐银的万年大王八,是葫芦的灵兽,与天地同寿。 那只大王八趴在湖里,一动不动,最初花兮还以为是个石雕。 花兮每天早上起床,就去把大王八翻个身,翻得它肚皮朝天。那大王八体型庞大,背甲厚重,动作迟缓,翻一次身需要一整天。 每天花兮早上把它翻过来,它要用一整天的时间才能翻回去,刚翻回去没一刻,花兮又来把它翻过来。 那只沉寂多年心如止水原本应该处变不惊的大王八恨透了她,每次花兮一露面,它就要张着大嘴咔嚓咔嚓咬空气,被无助地翻过来以后,还要愤怒地用短粗的四肢蹬来蹬去。 看大王八生气,就是琅轩走后,花兮每天唯一的乐子。 她还勉强说动了玉良的亲兵陪她回了趟师门,碧落山*t。 当年那些师兄弟,早就如葫芦和玉良一样,或是成家或是立业,去了四面八方,师父又不知所踪,碧落山成了名副其实的荒山。 或许是玉良一直差人守着,又或许是萧九辰,碧落山一砖一瓦和从前别无二致。 从前,清净上神一手将她带大,他把花兮抱在膝上,手把手教她开花的法术时,她还是个说话软乎乎的奶团子,穿着大红的兔绒小袄,衬得肤白若雪,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婴儿肥。 师父修长的掌心里捧着她小小的手,手中的树枝在法术中逐渐绽放花苞,花瓣舒展。 她便激动地眼里都是星星,仰着头连声喊:“师父师父你看你看!!!你看见了吗?” 师父便温声笑笑,揉揉她的头道:“看见了。” 她就说:“我再多开一些给你看!” 她热情地像一团火,又像只脱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