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概念,也没有空间的概念,玉凌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前进,但他的脚步一直没有停歇。 这里很热闹,这里也很寂静。 他像是一名孤独的旅者,看过了许多风景,甚至他本身也成为了这里的风景。 如果以后有其他人来此,恐怕也会看到他只身前行的幻影。 一天?两天? 一月?两月? 一年……亦或者十年、百年、千年? 不知道,也无从去知道。 感觉……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 久到他快要忘了自己是谁。 他好像,开始变老了。 玉凌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微微地有些松弛,由于没有镜子,他只能透过魂念,审视自己的面貌。 看上去……他已经步入了不惑之年,甚至,出现了几根白发。 以他如今的寿元来算,应该过去了好几千年了吧。 但为什么感觉……又好像没有那么久? 那么,他会老死在这里吗? 短暂的沉默和驻足后,玉凌再次向前方行去。 如果不知道该往何处走,也绝不能停留在原地。 …… 又是悠久的一段时光。 周围的色彩越来越少,更多的则是空寂的黑暗。 黑暗,才是这片世界最本来的面貌,而一切有色彩的人和物,都是未经允许的闯入者。 玉凌开始感到疲累了。 他坐在一块可以触碰到的陨石上,望着永无止境的黑暗。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声音在窃窃私语,但又听不真切。 星痕之外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危险,然而孤独与空寂,是一切生命天然的天敌。 他眯了眯眼睛,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和彷徨的情绪。 他已经走过了寿元的一半还多,然而再没有找见与玉清玄有关的任何线索。 最可怕的是,他并不是渐进地衰老,而是呈几何倍数递增,似乎一天时间,就会走过一年的寿命。 也许,他走错了方向。因为以玉清玄当时的状态,几乎不可能走到这么远的地方。 但万一呢,如果他现在回头,却恰好错过…… 散开的魂念依旧是一无所获,准确说,玉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魂念究竟蔓延出去了几米,很多时候好像还不如他眼睛看得远。 他躺在冰凉的石块上,死寂迷惘的情绪如潮水般淹没而来,让他感到无比困倦。 他好像睡着了,又好像还醒着。 就在这样似梦非梦的状态下,他看见了一个0,在非常遥远的地方。 不对,那是一个椭圆形的球体,有白色的光芒在球内闪烁流转。 它孤独地矗立着,是这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随时都可能被吞没。 无数空间乱流包裹着它,它努力地维持着自身的浑圆无缺,像是柔弱的蛋壳,护佑着内部的生命,去对抗着无序与混乱的海潮。 可是有一天,一道裂痕忽然出现了,仿佛在它的脸上划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于是无尽乱流顺着这道缺口疯狂地一拥而入,冲击着壳内的世界。 只是有序的道则忠实地护卫着这方天地,这些乱流和乱流带只能在蛋壳的内外边缘游离,偶有些许能侵入内部,却终究不成气候。 它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痕,然而一万多年的岁月,这道裂痕却始终没有愈合。 它看着一个又一个渺小的人从它的伤口里走出,走向世界的终末,随后化为尘埃。 它不明白这些人在追逐什么,探寻什么,它也不会去阻拦。 它从诞生伊始,便这样孤独而静默地存在着,此后,亦是如此。 当它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的时候,玉凌终于苏醒了过来。 于是他终于醒悟,关于壁垒星痕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谎言。 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第四大星系,有的,只是无序的黑暗荒漠。 真是精准的踩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