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了你…… 阿烁,你信我,我是真的愿意留在中原跟你过日子的,你带我去看公主府的选址,带我见你母亲…… 阿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额吉命在两可,我不得不走啊!阿烁…… 阿烁看着面前痛哭的男人,她自己也分不清是该恨还是该原谅了…… 腊月 京都 我一边用铁钩子戳了戳地上的银炭,一边仔细读着子新从漠北带来的阿烁的信。 既然她一切都好,于我,也是莫大安慰了。 这厢,我正要将信好生收起来,却听得外头的一阵糟乱声。 原来是苏泽脸色大变的跌跌撞撞进来,回话道,娘娘,不好了。恒郡王世子歿了。 我大惊,你说什么?榕哥儿歿了? 是,娘娘,闵州快马加鞭传回来的,想是两三日之前了。苏泽道。 我道,怎么就歿了呢,不是派了五个太医前去的么?上个月还回信说有起色来着…… 我又问,景妃知道了么?陛下是怎么说的? 知道了,景妃在养心殿来着,这会子已不省人事了,臣刚使人抬回去。 此番,皇上也是十分伤心,命世子妃梁氏即刻扶灵回京,又派人同恒郡王一起前去闵州接应……苏泽这般道。 我叹了口气才道,景妃如今不定怎么伤心呢,你着太医去了没。 娘娘放心,已安置过了。 想了想我又低声对苏泽吩咐道,你这厢悄悄的派人赶往闵州,找到那几个太医,确保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到京城,去办吧。 是。 我一时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说榕哥儿今年才十八岁,正是身体力强的时候,怎么一场风寒就要了命呢,我知道闵州湿热。 可是若说这腊月份湿热便说不过了。 到此,我又想起郡王妃身子不好,又吩咐人去郡王府里头照应。 原本该过年了,出了这样的事,皇帝也非常自责,直言若是让榕哥儿早些回京,也不能落得如今客死异乡的结局。 榕哥儿再不好,也终究是他的长孙。 宫里这边景妃昏迷不醒不提,恒郡王妃已是不能自理了。 派去王府的太医同我回话说,王妃看着像是失了神智,也不知往后能不能好了。 我只能告诉他们,不惜代价,好好诊治便是了。 正月的时候,郑焕带着榕哥儿的灵柩赶回了京城,那一日是正月初七,风雪大作。 郡王妃不信自己的儿子真的死在了闵州,执意在漫天飞雪中单衣赤脚的立在王府街头等待郑焕。 直至看见自己丈夫身后那巨大的棺椁,她才如发疯一般抱着那棺椁哭天抢地个不住。 甚至几次想要一头撞死在棺椁上,都被人拦下。 忽然看见了立在棺椁旁一身素缟的梁簌絨,仿佛所有的悲伤和怨恨都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出口。 一巴掌扇过去便将簌絨打的摊到了雪地里,还尤不解恨,又上去揪着她的头发,一边拳打脚踢一边破口大骂。 为什么死在闵州的不是你?贱蹄子!榕哥儿都死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簌絨一声不吭,扑在雪地里任由郡王妃打骂着。 旁边站着许多人在瞧,却没有一个人肯上前拦一下。 哪怕嘴角沁出了鲜血,落到了身下的雪花上,咒骂和拳脚还是一声不吭的全招呼在她单薄的身体上…… 你说呀,小贱蹄子,我倒要瞧瞧你是哪里来的天魔星,把你们梁家作败了,又来作我们家,生生把我儿子克死了你才算完呐! 老天爷呀,怎么瞎了眼才娶的你这么个克夫克子的玩意儿! 郑焕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发了好大一会儿的呆,才走上去将王妃抱在怀里安抚她。 没有人管簌絨,她就那样浑身是伤的躺在冰天雪地里,额头上滴着鲜血。 远处天光暗淡,一如她从前往后没有一丝光亮的人生。 皇帝对榕哥儿的死大为愧疚,为了安抚郑焕下旨封他为恒亲王,又追封榕哥儿为端悯郡王,以亲王之礼下葬。 还嘱咐我好生照顾景妃。 事已至此,我突然想起几年前景妃母子处心积虑的种种谋划,和我有意无意的种种举动。 我们都做了自己想做的,可是谁都不是赢家。 苏泽告诉我,簌絨自从回了梁府日子便没有一天好过的,不说吃穿用度了,王妃神志不清,每日对她非打即骂。 婆婆有病,她是媳妇,又不能不伺候,弄的好好儿一个人,如今硬生生给虐待的快没了人形儿。 我叹了口气,斟酌许久决定让苏泽以我的名义去王府探望王妃,顺道将簌絨带回宫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