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面,上回临近年关之时,我亲自到悲田院去接阿烁回宫,见到阿烁身旁跟着的一个少年。 模样虽说也算周正,但是一看就是长久在外头摔打惯了的人。 不似我见过的这些意态风流的京城公子们,他不能说话,却总是眼眸含笑的看着身旁哇啦哇啦说个不停地阿烁,偶尔会点点头。 我当时虽说见了但也没当回事,想着不过是个玩伴罢了。 阿烁话多聒噪,能找到一个肯认真听她说话的玩伴也是难得,遂没有过多干预。 这般想想,我的心也不免动摇了些。 阿烁的性子早惯坏了,往后不论嫁入那哪一户高门,都免不了有一堆的姑舅姊妹相处。 哪怕往后建了公主府,她的性子又那样憨直,免不了小吵小闹的。 与其如此,不如选一个没有根基的招赘进来,也好安生过自己的日子。 再者,也不论他以前是什么人,总之在我们手底下还能翻了天不成。 这般想着,我倒也慢慢接受了。 开始盘算着看能不能给这位女婿按个过得去的身份,哪怕是哪家的旁支庶出呢,说出去也好听不是? 这般想着,我心里倒宽慰了许多,忙吩咐苏泽替我召诰命夫人们进宫开茶话会。 京都里豪门显贵的不少,只是也不能太显贵了,重要是踏实可靠。 待同一个个的夫人们家长里短的半天以后,我就又犯起了愁,到底是做东昌府的远房侄子好,还是西荣府的娘家外甥好呢,想了半天还是不能决定,只好再同皇帝商议。 不想皇帝却道阿烁的事并不着急,往后缓着办就行了,正好再瞧瞧那孩子的品行如何。 这里倒是有一桩麻烦,江浙那里新修的河堤塌了,淹毁了许多良田不说,死伤的百姓也不少。 我惊道,那河堤不是前两年才修得么,当时拨了不少钱,京里头也派人了,何至于这么两年便不中用了? 皇帝道,这里头有大问题,说不准就和朝廷里头的谁勾结着,可是朝廷里头盘根错节的,最怕的便是那日在跟前的出了岔子。 子新当差也十多年了,朕一向很是信任,朕打算过了年便将他擢升为河道总督,让他亲自替朕去瞧一瞧,你看怎么样。 外放虽说受些苦,可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都是应该的。 况且江南河堤是关乎老百姓的大事。 不料皇帝接着道,朕打算让灿儿跟着一道出去长长见识。 我听了不语,很有些不舍在心头萦绕,官员外放一般三年或五年一任,此去便是数年不能在身边了,况且贪污腐败的案子最是难掰扯不清。 但我知道皇帝自有他的道理,还是勉强道,历练历练也好,免得他不知轻重。 皇帝见我有些忧虑宽慰道,灿儿如今十七岁了,虽不老成,倒胜在精干,此番去了好让他见识见识官场上的人心险恶,一直套在父母的眼巴前到底不能成事。 他年纪轻,又没有功绩,因此不能封爵位,但是朕琢磨着,到时候便按照郡王的份例,给他拨上一百亲兵,也好在路上护卫。 眼看着皇帝是定了,我虽心里不踏实,但也知道皇帝说的都在理。 只道,既如此,那我这便替他备着了,虽说过了年才走,到底去的日子长久。 还望陛下时时提点他,虽说跟着他舅舅,到底人生地不熟的。 皇帝笑道,你别忙,此时离过年还有日子呢。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心里却盘算起了别的事。 三皇子如今孩子都满地跑了,前两年几位公主也都出降了。 宗族里哪怕比灿儿小两岁的公子也都订过亲事了。 如今我和皇帝不提给他说亲的事,反而如今把他打发到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