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穿着碎花衬衫的女人撇嘴:“谁不知道她两个儿子都跟他不亲近,就指望着小儿子,之前哪里能高兴?我都以为她完了,结果老天爷又送了儿媳妇,真的是命好咯。” 这时一个看着苦瓜脸的女人皱眉道:“好哪里了?谁家闺女跟她一样狠心?亲娘亲舅舅都不管,什么都不要就嫁进来。” 碎花衬衫的女人嗤笑:“她真狠心能把两个妹妹带过来养着?她亲舅舅是什么人咱们心里都清楚,要是未来我儿媳妇有这样的婆家,我死也不能让她进门!你看姜家之前生活多好?男人一死,家底都要被掏空了,我倒是觉得她做得挺好的!” 苦瓜脸女人顿时黑着脸:“你们太狠心了,到底是一家——” 她正要斥责对方,前方却爆发了一阵尖利的吼声:“你个死婆娘,整天偷懒,娶你回来是看你偷懒的?!今天的工分不要了?!” 苦瓜脸女人露出同病相怜的难过,不再吭声。 旁边碎花衬衫的女人哀叹:“作孽啊,喜生他娘又骂媳妇了,我今儿看见喜生媳妇脸色可不好了,还吐了好几次,让她回去休息,她都不肯,结果还被骂!” 蓝色碎花头巾的女人跟着道:“喜生也是没用的,任他娘嚯嚯他媳妇,真要逼死了,看以后谁嫁给喜生!” 在她们的叹息中,裴母也被那动静吸引停下了脚步,才一瞥眼就见那女人惨白着一张脸,瘦高的个头单薄得仿佛只剩骨头,趴在田埂上,不停呕吐着。 旁边的树荫下是一个看着面容刻薄的老太太指着她骂:“你又给我装什么装?不下蛋的母鸡,连工分都赚不到,要你做什么?!” 裴母不忍心的劝道:“喜生娘,你儿媳妇像是生病了,要不让喜生带她去诊所看一眼?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她命贱得很,去什么诊所?浪费钱!”喜生娘立马拒绝,她可舍不得给一个外人花钱。 喜生媳妇呕吐的生理反应都因这句话一僵,随即吐得更厉害:“呕——”,仿佛要将苦胆都吐出来。 裴母看得心疼,可又没办法,这是人家的家事,插手也不好,只能放弃。 但她正要离开,身后她大儿媳妇的声音突然出现:“芬婶,我三弟妹可厉害了,听说跟老大夫学过医术,让她给喜生媳妇看病肯定药到病除,不然喜生媳妇没了,你不是又得花钱娶一个?” 裴母怒视徐翠,老大家的胡说什么呢! 刚刚还拒绝给儿媳妇看病的老太太听了这话,倒是心头一动,笑道:“原来贺军他娘是这样想的啊,我这就去找你儿媳妇。” 裴母忙道:“她胡说的,我三儿媳哪里这么厉害?就是治疗个脱臼,你这可比脱臼严重多了!她不行的!” 可不能让喜生娘黏上,这要是治好了,也就得一句夸奖,没治好,反而得赔钱! 喜生娘可是做过这种事,当初喜生媳妇怀孕累到肚子疼,被送到镇上的诊所,结果孩子没保住,老太太硬是闹了一下午,让大夫赔了五块钱才消停。 徐翠半点不惧裴母,如今老三没了,老太太宁愿相信一个外人都不把抚恤金给他们,她怕什么? 她反而更加大声:“芬婶,你别看我娘,她谦虚呢,我三弟妹厉害,中午吃酒席时一个小孩都快卡死了,她硬是三两下救活,你放心去!” “徐翠!你再胡说一句老娘打死你信不信?!”裴母彻底怒了,拿起地上不知道谁的锄头对着徐翠挥了挥。 徐翠赶紧跑了两步,还添油加醋:“娘救人是好事,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说完她笑了,看了眼趴在田埂上奄奄一息的喜生媳妇。 这人从上工开始就不对劲儿,跑去上了几次厕所,回来的路上还摔了几下,脸白得跟死了三天似的,大热天还一个劲儿的出汗,就连半边脸的肌肉都仿佛在抽搐。 这模样姜溪要是治得好,真见鬼了! 到时候被讹上,看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