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手像被烫到一样离开了门环。可是刀剑出鞘的声音让她抖了一下,几乎是又一瞬间将门打开。 一把匕首稳稳立在男人的眼侧,血液沿着眼眶慢慢滑落,缀在眼角。 若是再慢上一分…… 男人还是在笑,却笑的开心极了。笑的他从石阶踉跄一下跌了几步。 “疯子!”秋仪一把打开匕首。 “这样也不行吗?娘娘。” 男人抿着唇,神色居然还有几分委屈,他抬头看向秋仪。美人站在石阶的尽头,她倾城的容色被洒上了光影。 美的一如初见。 只是如今他半侧面容被鲜血覆盖,倒是看不真切了。 男人慢慢、慢慢、慢慢地跪了下去。 他的脊背挺的很直,并不似哀求。反而让人觉得居高临下掌握主权的是这样一个疯子。 齐坞生就这样一步一抬。 他的领口有些松动,其中金色的链条闪出暗色的光。 秋仪步步后退,他跪着步步向前。 他仰着头看着她,就像年少时初遇的那样,那双黝黑的眼中是孺慕和深不见底的爱。而她就像当年一样无法移开视线。 就好像无论重复多少次, 在永叙五十三年的盛夏,她都会用石子砸开欺辱他的嬷嬷。 对他说:「小孩,跟我走吧。」 那条锁链被帝王亲手、强硬、不容拒绝地塞进了她的手里。 一个牵扯了数十年的阴谋,和无数鲜血淋漓的误会化成了一句。 “娘娘,我把自己给你了。” 无论重复多少次,十九殿下都从未后悔在那个满天繁花的盛夏—— 牵起了她的手。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命运中最美丽的蝴蝶就已经停在了无知孩童的指尖。只是需要他停下来,不是用眼睛、不是用耳朵,而是用心回头去看。 原来那些挣扎在泥泞中的困顿,他用毕生运气遇见了她。 秋家有女,倾国倾城。一朝被选入宫为贵妃。 她说,不想殉葬。 于是扶持母家、玩弄权势、收养皇子。 她躲过了第一次。 除掉周氏、扳倒太子。 她躲过了第二次。 帝王薄情,却为了她设立重重准备,只为了哪怕百年后她也依旧不受任何宫规制约。 这一次她不需要汲汲营营,不需要机关算尽。 她说不想殉葬, 她说想做第一位女官, 她说想看大齐盛世无边繁华。 …… 于是就有人记下了她的每一句话,用一生去兑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