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及。 但是建筑似乎是后来又重新翻新修建过,并没有依照别院中天然的景观进行规划。 如今布局紧凑,所有的院落错综复杂地排列在一起。若是第一次来恐怕就要被这不明就里的林间小径环绕其中,不知天地四方何处。 好在步履变化间景色豁然开朗。 主院巍峨高大,门外侍从把守更显森严。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堂中站着的几个男人。他们都被黑布蒙着脸看不清容貌,也分不清身份。 兰太妃无法辨别其中哪个人是齐坞生身边那随时有可能反水的棋子。 女人定了定神,走上前去盈盈一拜。 屋内不算窄小,却因为供奉了巨大的香案而显得有些促狭。 香案上有一尊叫不出名字的佛像,其实兰太妃素来不信这些。若是天上真有神佛,为什么听不到她心中祈愿,为何又不讲下神罚惩处叛贼? 思及此,再抬眼时她反而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观察这尊玉佛,细细打量只看到宝相并不庄严,眉宇间满是煞气。 ——太子必定是用了阴毒的手段去供奉。 身着暗金色龙袍的男人坐在上首,不动声色地喝着茶水。 见她来了也并没有反应,还是老神在在的模样。 他尚未将脚踏进紫禁城中,却已经做起了当皇帝的春秋大梦。 兰太妃心中啐了一口,面上却放低了身段儿,压软了话头轻声询问:“太子殿下叫妾身来,所为何事?” 太子仍未搭理。 男人举起身前的杯子放置眼前仔细端详了下,上面的青花暗纹并不清晰但是浅浅看去似乎勾勒了一些民间典故。 这样的杯子原先他是看都不会看一眼。放在王府中,连小厮都不会用来喝水。 大齐国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从来用的都是官窑亦或者是贡品。 可惜这如今虎落平阳,也只能用得上这样仓促寒酸的物件。太子咂了咂嘴,神色中有着旁人看不懂的阴郁。 良久太子才终于开口道:“孤身边不养没用的人。” 女人面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压低了头:“是妾身无能。” 整整五日没有结果,太子的耐心已经被渐渐耗尽。 “恐怕不出明日,那个孽种的人就会找到此处。有些东西迟迟没有拿到,到好像是有人故意在从中作梗……” “不过孤猜并非是你,毕竟这是你的拿手好戏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兰太妃,好像能透过她假装从容的表象看出她内心的盘算。 ——原来明日就是最后一天吗? 兰太妃闭了闭眼睛。 「太子身边不养无用的人。」 这句话她听过一千次、一万次,不管以前的事办的怎样。这个男人的野心与欲望永远不会餍足。只要有稍稍的瑕疵,帮他做事的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幼时在太子府,兰太妃并非是唯一的细作。 那个如牢笼地狱般的地方藏匿着上百个没有来历没有身份的孩子。他们唯一的任务便是将自己变成“有用的人”,才能够留在太子身边。 ——换句话说,苟且偷生。 当所有训练完成的那一天,活下来的几十个孩子以为终于云散日出。 而太子的人只是将他们带进长满奇异树木和游荡着猛兽的别院中,这座院落中藏着一块玉牌。拿着玉牌活着走出来的人,是唯一一个能够离开这里的孩子。 那些嗜血的猛兽在她面前将昔日的同伴生吞活剥。 她只能蹲在角落,将自己藏在石头的缝隙之中,看着外面尚未饱腹的老虎焦躁地打着圈。 不知道在那个小小的缝隙中藏了多久,她看到了一个男孩。 这个男孩身上有很多伤口,但是他露出白骨的手中攥着那块令牌。 他步履蹒跚,已经是摇摇欲坠。 她爬了出去,走到那个男孩的身边。 “在太子府没见过阳光,在这林间更是没有……你让我跟着你吧,看一眼今天的太阳是不是还那么亮。” 男孩的脸很熟悉,声音也很熟悉。 但是她好像完全不记得对方说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跟他一起走了出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