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所有官塞、要道。” “排查三个月以来所有交易的地契,位置偏远却价值不菲的。”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发觉自己的脚下有几粒破碎的石子。他没有弯腰查看,只是视线不经意的扫过桌角边缘的一点磕碰,似乎是有人曾用力撞了上去,这才磕碎了一个边角。 齐坞生想到了什么,坐在了秋仪曾坐的位置上。 伸手探去,石桌下方有人用尖利的物品在上方艰难地刻划了文字。 刹那间,石桌化为齑粉,掩盖了曾经一切的痕迹。 君王起身,沉默地离开了别院。 只是暗枭首领觉得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陛下离开时似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月明星稀, 枝头老鸦振翅,发出令人胆寒的抖擞声。 耳房外突然亮起微弱的灯火,有人提着灯笼悄悄走了进来。 秋仪起身,沉默地点燃屋内的灯后推门走出:“这么晚来作什么。” 兰太妃一愣,没想到她还醒着,灿笑一声:“过来送些吃食。” 世人都知道兰常在成了兰贵人,兰贵人又升了兰太妃。但是这世上很少有人知道她本家姓张,曾住在京城的一条巷口有梨花老树的街。 她有一个做押运粮草的父亲,偶尔会私下里做些小生意。 永叙四十四年,太子在前线中断了粮草差点命丧沙场。回京后料理了几个官员,其中便有她父亲的正使。幸得邻居作保,她父亲才从昭狱中捡回了一条命来。 她家的邻居姓秋,丈夫在朝廷中做了一个清廉的小官,母亲身子不好但是格外会做绣品。 街头巷尾的孩子们都喜欢这个温温柔柔的女人。 后来那日突遭横祸,就此失散了。 当年异兽园中,宫中不得圣宠的兰贵人拜见新进宫的秋贵妃娘娘。 她问:「娘娘可曾觉得嫔妾眼熟。」 贵妃娘娘不明所以:「若是儿时玩伴,就快些与本宫相认吧。」 她那一瞬间却犹豫了,犹豫自己身上所背负的血海深仇,踌躇于背后遭恶人利用裹挟,胆怯于自己以怨报德的无耻行径。 所以她才笑笑否认: 「要想俏,一身孝。」 「嫔妾今日素色衣裙穿的像贵妃娘娘。」 她傍晚在别院中又提到故人相逢,单看秋仪毫无睡意等候在此的样子。兰太妃突然有一个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也许从最开始,秋仪便看出了她的身份。 兰太妃提着灯笼,冷静地问道:“你一早便知道?” 秋仪倚靠在门框旁,面上不见笑容: “知道什么?” “知道你是张氏遗孤,还是知道你一手算计我入宫为妃?” 兰太妃的神色瞬间苍白下去,眼神中有着不敢置信。 这些年她被太子一手养大,早已经隐姓埋名换了无数个身份。最终入宫时也是作为江南织造家的秀女,没有和东街、和过往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己的伪装在秋仪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无处遁形。 而她左右国师决定让秋仪入宫,是压在她心头最深的秘密——也是最深的愧悔。 她压下想要脱口而出的尖叫,几乎是发麻的舌头抵住自己的牙。 “你为什么会知道?” 秋仪看着面前人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的原因,倒突然扯出一个笑容:“我在国师处看到了那张纸条,上面是我的生辰八字,却是你的笔迹……” 兰太妃好像再也担不起身上所背负的东西,痛苦地跪了下去。 院落常年未用,如今满是灰尘。 可她却像毫无察觉一般跪在原处,不肯起来:“是我对你不住。” 那些无数年中在深夜辗转徘徊的愧悔终于在一个小小的决堤中汹涌而出。 她说:“是我害了你。” 若是没有她,秋家女秋仪也许是京城中最出挑的美人。能够选一个自己中意的郎君,美满平凡地过完一生。 不用和那些疯子一样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她似乎想解释:“……太子答应,这次……” 却戛然而止,把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因为院门处传来了悠闲自得的脚步声,和让人恨入骨髓的轻笑:“大半夜的,这是在干什么?” 太子身后的人替他举着灯,男人阴郁的神情在明暗交界处更显嶙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