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注意到那人厌恶的神情和又想挣扎的动作后。 他神色淡淡,仿佛只是随口抛出了问题。 “娘娘还有气力?” 这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询问,连宫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床上的人突然僵直了身子,虽然她的脸还藏在被子中,但是徐启夏莫名能够想象这位娘娘一双杏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 一盏茶,无声的折磨终于结束。 穿戴着整齐朝服的帝王被簇拥着离开,宫门紧闭。 哪怕是这样,被子中躲藏的人还是没有出来,她几乎是爬着藏到了床的最角落,脖颈上的锁链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刚刚被暖好的双足也因为恐惧而失去了温度。 “娘娘?” 她闭着眼睛,手里攥着被子捂住耳朵。 “娘娘,该起了。” 声音更近了些。 美人攥紧了拳头,她用牙咬着手指的关节,生怕发出声音。可是她当然知道只是徒劳无功,在紧张剧烈的几次喘息后,因为缺氧,她的脸染上薄红。 她想跪坐起来换个姿势,祈祷身体里那些该死的东西赶紧出去。可是脖子上锁链让她抬头的幅度都受限,更无法站起。 那个声音掀开了床幔。 秋仪突然伸手抓住脖颈上的链子,蜉蝣撼树般妄想挣脱,但是除了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以外没有任何变化。 相反,锁链的声音让来人更准确地锁定了她的位置。 身上的被子被掀开,最后一层保护不再。 ——她被找到了。 秋仪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或者说她所有的反抗建立在她没有真正和这两个人相遇前。最初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她们就像是木头做的一般。 无论她冷脸拒绝、高声唾弃还是流着泪求饶。 她们都不会停下。 随着被锁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可是无论多少次,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她们的靠近。 嬷嬷粗大的手轻而易举地将她拖了出来。 她们的力气很大,但是指甲剪的非常短,行动间很小心地没有伤到她。可是她们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娘娘,该起了”——她们说。 但是秋仪知道,这并非是叫早。 她被蒙住了眼睛,其中一个嬷嬷反剪住她的胳膊,强迫她平躺下来将手按在头顶。 另一个将枕头垫在她的腰下,然后轻柔地替她按摩着腹部。 「只有受宠的宫妃才能留下陛下的子嗣。」 她们第一次来的时候,秋仪砸了床边可以看到的所有摆件。美人红着眼睛问:“齐坞生知道你们这么做吗?” 那些嬷嬷从未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 她们只是笑着:“娘娘不要直呼陛下的名讳。” 美人被蒙住眼睛,是因为嬷嬷不想看到她那双绝望愤恨的双眸。但是她贝齿紧咬,身体绷紧,大颗大颗的泪珠打湿了帕子。 除了一些床笫时候,她被关在这里的任何时候都没有哭。 秋仪想的很清楚,她的运气不可能一直好下去。 曾经老皇帝和太子都被打发了,齐坞生打发不走也就认了。毕竟她没有什么极端贞烈的性子,碰了男人就会一心求死。用委身一时保命,再护住身后之人,这笔买卖她没有亏。 齐坞生既不会莫名其妙的折磨她,也不会担心有殉葬的危机。 就算所求无度,她也总相信他会有倦了厌了那一天。到时候就是她能摆脱的机会。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要生下一个孩子。 孕育一个她和齐坞生的孩子。 齐坞生是新帝,贵妃秋仪是先帝后宫,现在被关在永宁殿的是没有姓名的“娘娘”。 她以什么身份去留下这个孩子。她的孩子一出生就要无名无份,和她一起东躲西藏吗? 齐坞生现在在兴头上,可是等新鲜的时候一过,这个孩子就会被他认做污点,秘密处死都不会有丝毫怜惜。 羞耻,绝望和无助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上至下将她裹挟至无法喘息。 可是她的泪水不会引起在场任何一个人的怜惜。 宫殿诡异的寂静着,偶尔传来低声的啜泣:“你们是谁的人。” 她无力地挣扎着:“到底有没有人问过齐坞生,他知不知道,去问问他。” 没有人回答她。 “娘娘不要直呼陛下名讳。” “臣以为,江南反贼应该尽早清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