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虽然说的掷地有声,心中不免还是紧张。他摸不清对手的心理,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线。这位十九皇子说的是对的,如果他们真的战死于此,那么塞外那些妇孺在漫长的冬季中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此刻无论昆吉愿不愿意承认,场上的天平早已失衡——他从未有谈条件的资格。 “这正是我今天这份礼物的意义所在。” 齐坞生没有借机谈下更多的条件,点出对方所处的困境之后就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他是来送礼物的。 “这其中,是齐国通行的货币。”暗枭突然出现,搬着两个厚重的木箱。 昆吉眼神一变,那端着箱子的人脚步扎实,行动间颇为灵活隐秘。难道这就是这位皇子手下那支神秘的军队? 齐坞生没有理会蛮族人心中的震动,将自己的诚意剖在这阳光之下。 年轻的皇子说:“我保你们安然离开。”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们回到塞外将家人接来,你们可以用这笔钱在齐国边境向齐国百姓租赁土地或房屋。这些钱也足够你们一个冬日的饮食开销。” “我保你们活过这个冬日。” 蛮族人眼中的警惕渐渐消失,可是昆吉仍有些挣扎:“……你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 “我说过,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而距离十月初雪飘落,也就不到一个月了。” 齐坞生微笑:“若是有其他的…便希望你们不要侵扰边境百姓,我不希望你们的妻女死在塞外,也请你们不要让齐国人的妻女不得安生。” 昆吉定定地看着这位他看不透的殿下,许下了属于草原人的承诺:“苍鹰在上,我们一言为定。” 齐坞生转身进入丛林时,昆吉叫住了他——“十九殿下!” 青年回头,对上了蛮族人感激的神情:“你会是一位伟大的帝王的!” 年轻的皇子笑了笑,没有回话。 “贵妃娘娘,本王见你一面可真是不易。” 太子皮笑肉不笑地饮下一口茶。 昨日是贵妃身体不适,前日是贵妃忙着核算宫中账本,再前一日是在国寺同国师下棋。 “是啊,本宫忙的很。” “是忙的很,还是不想见?” 贵妃看着太子殿下凶狠的目光,一息、两息,突然红了眼眶。 “殿下扣了本宫的兄长,妾不想心情不好反而冲撞了太子,便不愿相见……”永秀适时递上一方锦帕,主仆两个一唱一和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太子眼神微眯:“贵妃,秋翰前日就安然无恙地回了他的府邸。你究竟是为了秋翰,还是那个投井的女人。” ”太子殿下也知道妾旧日的邻居死了?” “一个庶民而已,命如草芥。” 贵妃脸色未变,还是那样柔柔弱弱的样子,却不依不饶道:“可是妾也是自幼在东街长大的,这么说来,妾的命也单薄如草芥。” 男人神色不耐:“贵妃是天家中人,自然身份不同往日。” “既然贵妃想不通,那就好好想想吧!” 他怒上心头,拂袖而去。徒留下美人和永秀在原地。 秋仪坐在原处没有起身,看着手中的锦帕:“永秀,你知道吗?胡家的那个女人本不用死的。” 永秀不敢说话。 “她死的不明不白,没人知道,没人记得。” “她死了是因为有人需要她死。” 美人落下一滴泪来,她此刻不用装作委屈可怜,也不用故作姿态,神色万分平静。但是她这滴清泪流的突然,好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我觉得我好像疯了,我疯了一样厌恶这个地方。” 永秀惊惶回头打量了一下,生怕别人发现贵妃的僭越之言。 “永秀,”贵妃抓住自己身边人的手,她的声音很轻,很慢:“我好像真的疯了。” 美人说, “我竟然觉得我们的命不该这样轻贱。” “我竟然觉得上位者要为他们的轻狂傲慢付出代价。” 永秀看着自己的娘娘,他知道她在宫中的每一日都不开心。她获得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却还是一次次身不由己。 她地位微贱时父兄遭人欺凌,她连痛哭一场的资格都没有。 她地位崇高时有人因她而死,但是她的怜惜和愧疚却好像都是错的。 天家皇权,将人折磨地如鬼魅一般苟活于世。 “娘娘,您再忍一忍。您筹谋了那么多,就快好了。” 齐坞生放走昆吉的事情朝云行不是没有过质疑。 “现在将人放走,岂不是纵虎归山?” 齐坞生瞥了他一眼,“他们在此处孑然一身,想要玉石俱焚自然容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