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景澄用餐巾利索地压了压嘴角,将所有的不舒服强压下去。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对不允许别人看自己笑话。 南谨只能听令,按照原计划联系晚上的酒会方,只是等到他再经过总裁办公室时,从没有午休习惯的景澄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孕体还是没能抵抗疲惫,右手还攥着钢笔。 整个下午景澄都处于昏沉沉的状态里,全身不舒服,每个器官都不是他自己的了,完全不能做主。除此之外他还体验到了一种陌生的感觉,饥饿。 他现在有食欲了,不再是长期无食欲状态。但是这种食欲又和正常的食欲不同,是猛然一下子窜上来的,不吃就饿得心慌,可是吃完也未必好受。 坐动车到邻市只需要半小时,没有坐飞机那么折腾,南谨帮他订好了明天下午的车票,头等座位,可以当一次舒舒服服的出差。好不容易坚持到晚上,景澄在南谨的护送下赶到酒会地点,主办方是骅恺集团的董事长,地点选在了骅恺集团旗下酒店的宴会厅。 临江,可是刚好是新城区的最北端,景恒住的铂锐壹号是新城区的最南端,虽然眼前的江是同一条,可是风景却全然不同。 南段静谧,江水也温柔,北段叱咤风云暗涌翻滚,一时间多少商业豪杰齐聚于此。 景澄递上受邀函,带着南谨进入宴会厅,新老面孔齐聚一堂,大家举杯共饮说说笑笑,谈话间保留着应酬的分寸,嘴角翘起的角度都计算得当。言语间的互相吹捧宛如一次次试探敌情,真正的大将稳坐军心不动,情绪放出去刺个虚实。 “一屋子狐狸。”半小时后南谨终于忍不住了。 “那咱们也算是狐狸了?”景澄晃着手里的水晶酒杯,银白色的眼镜框泛着不易近人的冷光。 “算是吧。”南谨又一次将他手里的酒杯拿过去,换成可乐。景澄微微撇开脸,从前为了谈生意可以千杯不醉,可以各样烈酒混在一起尽数喝下,不管最后是晕到站不稳还是吐得直不起腰都没有现在这种情况……闻到一丁点酒味,竟然想吐。 烟、酒、油简直可以逼死他,八成又是肚子里那个不听话的在闹腾。 “我怎么会这么难受?”又喝了一杯可乐,短暂应酬结束后景澄实在受不了了,转回头问南谨,“我想吐。” “孕反啊。”南谨扶住他的手腕,催促着,“该见的人都见了一圈了,咱们也算来了,也算给骅恺集团面子,现在走吧。” 也是,算算时间现在也可以走了,总归今天的任务就是露露面,礼节上没有一丝疏忽纰漏。景澄活动了一下手腕,喝多了可乐的肚子有些发胀,他摸了摸马甲系带,很难想象这样薄的身体里面藏着胚胎。 “走吧。”终于下定决心,景澄放下酒杯准备转身,却不想忽然被人拦住,尖锐的铁锈味刺入鼻腔。 “景澄,好久不见了。”窦阳用一个微妙的站姿将人拦住,手里晃着一杯烈酒。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景澄将心情沉淀了一下,微微一笑:“是挺巧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骅恺卖命,我在这里难道不应该?”窦阳停顿了一下,眼神贴在景澄的肌肤上游走将人打量一番,“想不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让开,现在我要走了。”景澄内心卷起烦躁。 “别着急,以后咱们还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窦阳凑近一些,轻声说,“我以前一直都想赢你一次,现在也不例外。” 景澄不解地看向他。 “别生气,我是实话实说。”窦阳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他,“从上初中起我就没赢过你,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别人。现在好了,咱们的眼界不止停留在数学竞赛上,做生意多好玩啊。”他又近一些,“你别这样瞪着我,景澄,你越这样我越想整你。” 景澄切了一声。“你试试。” “你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和你公司背后的那一位脱不了关系吧?”窦阳看他不接酒杯,语气也换为刺探,“真可笑,当年口口声声说讨厌alpha的人现在靠着alpha当上了老总。” “首先,总裁也只是公司里的打工人,我并没觉得自己身份高人一等,其次,我真的很讨厌alpha,特别是你这样的。”景澄将他的酒杯再次推开,先不说酒味能不能闻,肚子里那个可受不了这种浓度的酒精。 “景澄,我真的很想看你登高跌重一次,你在我面前从没失过分寸,我真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表情。”窦阳再次拦住他。 景澄忍不住屏住呼吸:“你放心,就算我真的登高跌重也不会对你服一下软,说一句软话。” “好,这才是我喜欢的那个景澄,也是我得不到就想毁掉的那个景澄。”窦阳退后一步,酒杯再次递近,“喝杯酒吧,当作咱们用新身份见面的礼节,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景澄看了一眼深红色的液体,揉了揉鼻子。“我现在戒酒了。” “别开玩笑,谁不知道景总最能喝酒,当初有多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