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昌的卑鄙,瀛贼的残暴,助纣为虐的一家二姓,惨到了极致的百姓,这就是东海的故事。 秦游吐出了一口浊气,走向了停留在原地的白彪四人。 “原本,是想为你们请功,可说着说着,却…”秦游露出了歉意的表情:“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东海发生了什么,这十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彪单膝跪倒,司哲、林骸二人也是如此,而老墨鱼则是弯腰施礼。 四人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施礼。 秦游微微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宫内是有膳房的,只有四品以上的大员才可入内,小太监会将一些吃食送过去。 秦游不是四品大员,却是皇亲国戚,有资格入内,只不过他并没有去,而是坐在了议政殿外的台阶上。 宫内的禁卫视而不见,只是牢牢的持刀站在原地,他们怕出声驱赶的话,秦狰打爆他们的狗头。 秦游敢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老墨鱼四人却不敢,只能站在两旁,垂手而立。 低着头的秦游,陷入了沉思。 人性,真的本恶吗? 人们似乎总是将自己所受到的伤害,施加到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身上。 “墨大爷。”秦游转过头,看向老墨鱼:“您是长者,小子有一事困惑,能问问您吗。” “殿下请讲。” “人性,真的本恶吗?” “人性…”老墨鱼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这问题,让我想起了在惠通皇陵时听到的一件传闻。” “什么传闻?” “关于那晋昌海田侯小侯爷蓝良禾的事。” 秦游微微一愣,老墨鱼继续说道:“一年前,小侯爷蓝良禾回隆城时,过盘山崖,大雨磅礴,在马车上突然见到了两只山蛇相斗,来了兴趣,便下了马车观看。” 秦游哑然失笑:“这蓝良禾也是闲的。” “小侯爷蹲在地上,看了许久,拉车的马匹生性好动,便向前迈动了蹄子,走出了十数丈远,却骤然出现了山塌,巨石滚落,将马匹和马夫压死在盘山路上。” 秦游皱了皱眉,老墨鱼看向身边的白彪三人,语气莫名:“你们可知,那小侯爷与几位亲随说了什么吗?” 林骸哈哈一笑:“还能说甚,自然是走了大运,若是他们在马车中,已是命丧巨石之下了。” 司哲点了点头:“不错,那蓝良禾的运气倒是不错。” 白彪没有开口,目露沉思之色。 老墨鱼看向秦游,露出了一丝笑容:“亲随,确是如此说辞,可那小侯爷蓝良禾却哭嚎懊悔,说若是他没有下车观二蛇相斗,那马夫就不会命丧于此了,极为自责。” 老墨鱼望着巍峨的宫殿群,目光幽幽。 “老朽虚活七十余载,这人,是善是恶,说不清,可这世道…” 老墨鱼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双眼之中,却满是悲凉失望之色。 钟声悠扬,群臣们开始走向议政殿。 秦游看向远处步行而来的夏朝臣子们,迷茫着,困惑着。 若说是这恶世道,让人心恶了,可那么多衣食无忧的人,为何要行恶,而且还是大恶。 可要说是这人心恶了,所以这世道才恶,那为何,这世上,还有蓝良禾这种傻子,为何,还有白彪,还有寇众,还有宁愿吃尽人间苦头依旧九死不悔的傻子? 一时之间,秦游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叹了口气,走进了议政殿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