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鱼终究是没有死,甚至没有披枷带锁。 陈府也没有被查抄,陈修德和陈洛鱼父子二人好好的活着,只不过被限制了自由。 谁也不知道陈洛鱼又和龚文华说了什么,或者看了什么,总之,陈府只是被围了。 龚文华写出了两封信,一封由官军骑兵送去了京城,一封,乘船送往郭城。 老龚头的运气很好,信送达的时候,秦游还在郭城。 此时,三翼战船的船头上,只有秦麒、秦游、斐云荣三人。 三人坐在软榻之上,望着龚文华的亲笔信,久不做声。 足足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秦游第一个骂上了。 “这叫什么事,就因为牵连太多的人,龚文华不敢抓陈洛鱼,靠,他行不行,不行换我来,直接灭了他满门,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秦麒微微叹了口气,不予置评。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这么做,问题是,无法这么做。 陈家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反”,最多算的上是与晋昌暗通曲款,至少名义上还听命于夏朝朝廷。 人家就不说自己闺女是晋昌皇后,能咋滴,没招。 如果要诛杀陈家满门,那就要以“谋反”的大罪论处。 可既然是谋反,那就要将所有和陈家有关的“人”全抓起来。 一旦这么做的话,那就是第二个“秦案”,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 龚文华在信中已经讲述的很清楚了,光是他现在知道的,与陈家有商业往来私交颇好的,单单是在朝堂上就有十数人,其中还涉及到了两位侍郎,六位兵部将领,以及上官鄂的儿子上官玉。 这只是龚文华知道的,明显是冰山一角,真要是深挖进去,不说朝堂上的官员,光是世家门阀,遍布全国朝的世家门阀就不知凡几。 “砍了砍了,统统砍了,没了世家门阀,就不信这夏朝还干不下去了。” 斐云荣哑然失笑:“天下的官员,少说也有五六成出自世家门阀,倘若全杀了,又岂会不动摇社稷。” “这叫什么事啊。”秦游气呼呼的骂道:“我好歹是穿越者,人家穿越者,刀片子全砍死,也没见到怎么样,为什么到我这就不行。” 秦麒和斐云荣不习惯了秦游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也没往心里去。 想了想,秦游问道:“二伯,那砍一些放一些呢,比较龌龊下流的,全弄死,那些只是做生意赚钱的,不搭理他们,这样的话,并不会引起世家门阀的集体反弹吧?” 不知不觉间,三人讨论的核心已经不是该不该杀陈洛鱼了,而是关乎于世家门阀这个庞大巨兽。 秦麒微微摇了摇头。 国家就好像一块血肉,而世家门阀,就是上面的浓疮。 血肉上布满浓疮,当某一块浓疮被割掉后,很快,又有新的浓疮冒出来。 权利永远不会出现真空,世家大族一直是这样,影响着王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任何一道,任何一个州府,哪怕是一座县城,都是如此。 没有人会明说,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天子就是靠着这些世家门阀来维护统治,很多时候,这些世家门阀甚至可以决定谁来当皇帝。 见到秦游心烦意乱的模样,斐云荣思考了片刻,开口道:“世家门阀的底牌,无非是门生故吏罢了,大量的子弟入朝为官,又与其他世家联姻,看似牢不可破,可却并非无坚不摧,秦游,若是你想要铲除世家门阀,倒也不是不可。” 秦麒面色一禀:“计将安出?” 斐云荣微微一笑,吐出四个字---寒山书院。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