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利箭从城墙上方射来,数十名百姓中箭,倒在了血泊中。 城头上满是晋昌水师军卒。 “不得无故聚众。”一位穿着银甲的校尉高吼:“乱民,再敢聚众,杀无赦!” 蓝良禾目眦欲裂,长剑出鞘。 “我乃名将蓝韧山之子蓝良禾,屠我隆城百姓,杀!” 长剑名为“歹命”,瀛岛名匠打造,镶嵌玉石,缠金线,蓝良禾大婚时其父蓝韧山赠予,常佩腰间,未曾染血。 原本,这把剑被秦游讹了去,秦游临去罗云时,又交于了巫雪,吩咐巫雪,若是蓝良禾回晋,便将此剑物归原主。 今日,歹命第一次染血,可染的,却是隆城百姓之血。 一支利箭射穿了老者的胸膛,鲜血飞溅,染红了蓝良禾的衣衫。 歹命舞出了一团剑花,一支支利箭被劈开,蓝良禾冲向了隆城城门。 城门落下,一队骑兵疾驰而来。 “还我隆城,偿我隆城子民之名。” 血灌瞳仁的蓝良禾高高跃起,长剑挥过,手持长枪的骑兵被斩落于马下。 骑兵校尉大惊,见到蓝良禾腰间吊坠,大喝道:“此人叛逆蓝良禾,活捉!” 早已失去理智的蓝良禾如同困兽一般,一次又一次高高跃起,一次又一次挥舞长剑。 越来越多的骑兵从城门里涌了出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蓝良禾围住。 马儿嘶鸣,刀剑碰撞,血液飞溅。 骑兵校尉见到又倒下三人,气的七窍生烟,大喊一声“抛”字。 挂着铁蒺藜的大网被掷出,蓝良禾被罩住,失足摔倒在地。 锋利的铁蒺藜划伤了蓝良禾的皮肤,他却依旧不断挣扎,口中怒骂着。 几名骑兵翻身下马,长枪抽打在了蓝良禾的脊背上。 满身鲜血的蓝良禾数次想要站起来,却被长枪扫在了腿上,一次又一次跪倒,一次又一次站了起来。 “侯爷,那是侯爷啊。” 抱着孩子的妇孺再也不忍看到蓝良禾遭受如此毒打,跑了过来:“那是我们隆城的侯爷,军爷,军爷们,莫要再打…” 惊恐的双眼未曾合上,妇孺怀中的孩子摔了出去,腔子里喷出了艳红之色,人头落在了蓝良禾的眼前。 “乱民,再敢靠近,诛!” 校尉一甩长刀血迹,满面戾色。 襁褓之中的幼儿哭声震天,蓝良禾伸出手,强忍着切肤之痛,伸出手,挣扎着,向前爬着,爬向远处的襁褓幼童。 长枪劈出,正中了蓝良禾的后脑。 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蓝良禾再也不是晋昌的海田侯。 早在郭城战船换上“秦”字大旗时,蓝良禾就已不是海田侯了,而是投敌国贼。 可蓝良禾不愿承认,带着对秦游滔天的恨意,他回到了晋昌。 海田侯三字,原本,是他的荣耀。 海田侯三字,现在,是他的耻辱。 晕倒之前,巫雪那张清冷的面孔出现在了蓝良禾的脑海之中。 殿下让我转告你,抱歉,你不是夏人,一切,都只是因为,你不是夏人,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 隆城码头,一艘艘大舰,扬帆起航,目的地,广怀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