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宜慢吞吞问:“我方才说的你有听见么?” “嗯,听见了的。”梁徽语气忽然又变得很乖,温柔宠溺,“依你,什么都依你,好吗?” “……” 梁徽闭着眼,贴着祝知宜的发鬓、耳边深深地嗅、轻轻地吻,如瘾君子。 祝知宜脊背微僵,性情大变的梁徽让他觉得有些迷茫和……诡异。 梁徽将人抱得更紧,脸轻轻贴着他的,让两个人的气息、味道、体温交缠在一处,不分彼此,可他还是觉得不够,不够贴近,不够亲密,最好祝知宜能变成一株蔓藤,和他永远交缠在一块,一直到死,稍微分开一厘一寸都让人觉得难挨、窒息。 梁徽歪了歪头,深不见底的目光静而缓地一寸寸扫他的耳垂、眼梢,轻声问:“除了这些呢?清规还有别的想和我说么?” 作者有话说: 鬼畜小梁上线 小祝:我很害怕…… 第76章 祝知宜还算看得开 祝知宜一直暖不起来的身体这会儿被烘出了细汗,他微退开些,梁徽钳住他,不让动:“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会多问,你回来了就好。” 什么都不重要,只要祝知宜回到他身边。 祝知宜觉得被他贴着的皮肤很烫,仿佛被裹在了一个安全的、密不透风的暖炉里,他觉得梁徽有点……夸张,但他无法拒绝梁徽的拥抱和安抚,便由得他。 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大致将这几年的经历告诉对方:“梁徽,我没事,你攻城之后,我一直在找机会逃出来,但是被废了几成内力,所以才被钟延劫去了邺塞。” 梁徽环在他腰上的手臂顿了顿,祝知宜马上覆上他的手背安抚:“你别多想,没有那么难熬,南边虽不似京中繁华热闹,但天很蓝,每日太阳都很好。” “臣也没受什么苦,逃脱了钟延之后就在凤梧苑了。” 梁徽的表情太过阴沉,祝知宜还反过来安慰他,开玩笑道:“算起来这还是臣长这么大头一遭自食其力,看来我还是能养活自己的。” “……” 他的风轻云淡和轻描淡写丝毫没有抚平梁徽内心深处的后怕和暴戾。 祝知宜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变成了弯刀,刀齿锋锐,血光利亮,以相同程度甚至十倍、百倍的尖锐插在他心底最软的位置。 梁徽很多年以后都没有办法忘记他见到祝知宜第一眼时心脏停滞、血液僵冷的痛心和窒息,那些疯狂涨起的痛苦、浓重的酸涩铺天盖地将他淹没,化成狂风骤雨般的阴沉狠戾。 他的手明明还那样温柔地抱着他心爱的人,眼中却闪过凝结的寒冰,尖锐得要杀人,凤梧苑、百理寺的盗匪……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祝知宜说不了太多话,声音哑下去,又轻咳起来,梁徽将他用被子妥帖卷好,下床给他倒水。 大概是后怕,短短几步路也回了好几次头,确认祝知宜还在他的床上。 “……”祝知宜心里泛起很浓的甜和暖,但又有点不大适应,很想问问对方真的是梁君庭本人么,因为祝知宜绝不会想到自己在三年之后已经变成对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也还不知道在他消失的这些年里对方过着怎样的日子,他对梁徽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那个真中三分假、惯会蛊人的帝王。 梁徽在他的记忆中永远温和从容游刃有余,他或许有些喜欢自己,但“喜欢”在梁徽那里不是最重要的。 一个帝王的喜欢如易逝朝露、蝉翼云霞,又隔了这空白的三年,再多的情愫也该被岁月的风雪吹薄了,何况他都准备要…… 但这不能怪梁徽,梁徽没有错,他的天性和经历决定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细致、温柔、强大、很会照顾人,深情起来能将人溺死,但他无法放任自己去“很爱”一个人,这不是他“想不想”、“愿不愿意”,这是一种能力。 他的身份和肩上的责任也决定了他这一生不可能只与一人相守共白首,祝知宜都明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