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怡阁是勾栏里的声色馆子,里头的男男女女皆是个顶个的美人妖精,将许多京城里的公子王孙迷得三七五道的,实则是梁徽暗养的探子和杀手。 早在他登基之时,一张囊括庙堂与江湖的密探网就已经悄悄铺展开了。 “那批弓箭根本不是往宁琅山送的,他们在沅水吊了头,如今已经进了蜀中。” 梁徽一顿,唇边勾起讽刺的笑容,“声东击西?东西勾结?” “是,”石道安眉宇浓愁:“想要截断也是不能了,不消三日,这批精器就会进入福王的地盘,咱们的人不好施展。” “那他们做得可真够隐秘的。”都快交手了朝堂才惊觉,梁徽神色幽幽道:“真是看不出来,朕防丞相、防武将、防皇亲,到头来竟防不胜防,独独漏下他这个西南福王。” 福王是大梁唯一一个异姓王,一向低调、安分守己,人谁提起他都只有“本分老实”的印象,并且每年进贡纳税都积极得很,一片赤诚忠心。 如今看来,并不是没有野心,而是养精蓄锐,看新帝可欺、时机已到,便也蠢蠢欲动起来,亦或是就要实行的节度使之制戳到了他的痛处,不愿意交出人财政的大权。 若不是这次探子发现东部沿海粮草异动,每隔三旬便往蜀中输送粮米,谁也不会疑心此人。 真是输送粮草也就罢了,江南鱼米之乡,本就是南边的粮食供给地,如今正值丰收之际,可他们分明是借粮草运输兵器,这可是犯了大忌! 梁徽转了转茶碗,眸底一片阴沉:“东琅王用朕的米、朕的箭供养西南藩地这些逆臣贼子。” 石道安说:“此时恐怕与之前的江津盐运库帐一案有关,东琅王或许有把柄在福王手里,但此案迷离,隔时已久,臣只是猜测。” “噢,那个,”梁徽倒是不急,“朕已把此案交与君后。”他相信没有祝知宜办不成的事,数十载的陈年大案,也得给人时间是不是。 石道安听到君后,面色怔了怔,梁徽察觉了:“老师觉得不妥?” 石道安没说话。 梁徽觉得没什么不妥:“先太傅也曾被委任查过此案,后被诬陷。”他转了转茶盖,“朕想,君后对此应该会比我们迫切才对。” “……”石道安犹豫再三,还是问:“皇上上回说……打算擢君后为二品枢密使?” “是,封旨已经下了,明日上朝便会册宣。” “……”这一下从从五品到正二品,也不怕旁人看着眼红,这不是活活给那群言官吐沫子吗?石道安问,“皇上可还记得臣早前说的话。” 他看梁徽这完全是一步一步应验着走过来。为一个人破一次例就有下一次、无数次,君后这面旗幡再牢固坚韧,也有被那些口诛笔伐明枪暗箭击破的时候。 第50章 不拘一格 “哦,没忘,”梁徽不以为意道,“只是朕没有那个时间了,等着他一级一级升上来要到什么时候,这马上便要组建议事阁、拟节度使制,再让朕的君后顶着个从五品的官衔,旁人会看不起他、不配合他。” 而且上朝时枢密使就站在殿下的首排,他一垂眼就看到,从五品得站不知道那个角落的边上,梁徽伸长了脖子也张望不到祝知宜。 枢密使在宫中的执勤殿也离御书房近得很,他想找祝知宜传声话人就过来了,不用等老半天,见面时间会多得多,这样很好。 “……”石道安只好说,“皇上说得是。” 梁徽道:“让梅怡阁盯紧福王,西南一带的边将、府伊怕是全都被他买通了,先不必打草惊蛇,等那东边的批兵器和粮草一进蜀中地界就派人在关驿卡住队伍,找个由头搜查,务必截下。” “臣明白。” 委命祝知宜从从五品给事中跃升至正二品枢密使的封旨一出,满堂惊座。 众多混了几十年还封不上三品的老臣忿忿异议,都被梁徽一一挡了回去,祝知宜上任后触怒了不少权贵,但干的件件都是大实事。 祝知宜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