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行忍着不适,下了床,凑近看了眼他,先看见一连串的伤。 她顿时理解了。 他太疲惫了。 顾之行小心动作着, 披上外套, 悄悄出了病房。 她闷得实在难受, 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站定在弧形拐角的窗前。 这医院历史很是悠久,内外部都是经典的西式风格, 高约一米三的拱形彩色玻璃窗被夜色压住了明艳的锐气, 显出几分黯淡的钝感来。 顾之行松开铰链, 推开了一扇窗。 霎时间, 雨后的冷风席卷着几分湿润将她的黑发全部掀起, 连外套都被吹得只能堪堪挂住。 顾之行正想身手收拢衣领, 却感觉身上稍微重了几分。她疑惑转头,只见是李寒山,他又往自己身上披了件外套。 她打量了眼他,他黑发清爽,如玉的脸颊有几分青紫,嘴角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换了身清爽的衣服。便有些有些疑惑,“你回了趟家?” 李寒山点头,“周玦那边处理好了手续,我回去配合把他转进疗养院,顺便收拾了些你的日用品过来。” 他指的是方必成父亲,哦不,是他们现在的“唯一的长辈”,而他确实需要得到更好的安置。况且,就目前来看,他们的确也没有心力照顾。更别说,他本来就是方必成的长辈,他们虽然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但事到如今也很难再像以前一样纯靠善心去尽力照顾。 顾之行道:“虽然我当时晕倒了,但其实还有意识,只是没办法做出动作。” 李寒山微微蹙了下眉头,应了声,“嗯。” 顾之行眸色淡然,“你不应该去的。让事情在那时结束,谋后再动才是你会做出的决定。隐忍,理智,才不会惊到他身后的蛇。” 李寒山直视她,“你觉得,跟你搅到一起后,我还能理智到什么程度?” 顾之行被噎住了,又道:“你追他之后干嘛了?仅仅是为了揍他一顿?” “差不多。”李寒山想了下,“顺便把他被揍的样子拍下来,设置成了他的锁屏。” 顾之行直接惊了,眉毛高挑,“你……?你居然会……啊?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李寒山神色冷淡,乌眸看向她,“我还以为你们校霸都喜欢这样做。” 顾之行:“能不能别对校霸有刻板印象?” 李寒山:“……是吗?那如果是你,你做什么?” 顾之行:“剃完光头再拍。” 李寒山:“……行吧。” 他有些无奈,正想说些什么,风势却来得突然,吹得他们二人的衣服都摩擦作响。 顾之行冷得抖了下,拢了拢外套,道:“夜冷风清,回去吧。” 她说这话时,额发已被吹乱,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那张漂亮疏离的脸。 李寒山盯了两秒,莫名觉得面前的场景经历过,不过并不在意,点点头上去关了窗。 一转身,顾之行已经慢悠悠地走在前面了。 她步履缓慢,身形削瘦,批的两件外套松松垮垮地摇曳着,看着像是披着斗篷。 或许是他漫无边际的遐想过于明显了,以至于没几分钟,顾之行就回头看他:“你这外套是山寨的吗?” 李寒山顿了下,道:“按照我们目前的经济情况来看,应该是。”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