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空荡,风雪满地。 她挑开帘子,看着寂寥无人的街道,两旁的房屋残破不堪,不是门破,就是窗破,亦或者门窗皆破。 街上的情景,一看就是人为损坏造成的。 张恽停下马,对聂羽道:“老聂,你打马前去看看,街上还有没有活的?” 聂羽打马前行,一直骑到尽头,拐了个弯,消失不见。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张恽两手搓着,对着掌心哈气,“还以为到了镇上,能吃到口热的,谁能想到这里竟然是一座空镇。” 王二看着空荡荡的街,声音越发低了:“应是被战火摧毁的。” 张恽道:“也可能是匪患猖獗,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哪里都破败。” 苗兰出声安慰道:“张护卫别着急,聂护卫不是已经去查看了吗?就算真的是空镇,也不怕,我们带了粮食的,米面都有,稍后找间能做饭的屋子,晚上就能吃到热饭热汤。” 没一会儿,聂羽打马回来。 他冲张恽点下头:“前面有几家人,不过不是本镇的,都是从别处逃难路过此地,在这歇脚。” 张恽问道:“共有多少人,他们可带有……” 粮食二字尚未出口,只见前面缓慢而僵硬地走来几个人,张恽顿时收了声,紧跟着那几人后面又出现几人。 聂羽回头看了眼,转过身朝张恽抬了抬下巴:“就他们,大人孩子加一起,总共有十二个。” 张恽不说话了。 苗兰看着前面那些行动迟缓的人,心里咯噔一下。 那些人个个衣衫褴褛,壮年人搀扶着老人,老人牵着孩子,每个人都瘦得皮包骨头,脸颊凹陷,面色蜡黄。 他们看过来的眼神,可怜又危险。 感到不妙,张恽手按在了刀柄上。 聂羽调转马头,长刀出鞘,刀尖指向那群人:“停下。”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青年男子,跟个瘦竹竿似的。 他停下脚步,想往前,又不敢。 张恽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 青年人身后的老者上前一步回道:“禀军爷,我们一家人是从通州竹城来的,家乡匪患猖獗,实在活不下去了,才背井离乡逃了出来。” 军爷?苗兰心中再一咯噔,诧异地看着张恽。 “嘿嘿……”张恽干笑一声,转脸看向苗兰,“我确实在军中混过两年饭,又配着刀,被认这位大爷认成是军爷也正常。” 老者又道:“军爷用的是军刀,老朽识得,早年在家乡见过哩。” 张恽看着苗兰再次解释:“我离开军营时把随身用的刀也带了出来,这些年用惯了,就没换过。” 苗兰看向聂羽,发现他的刀和张恽的刀一模一样,没任何区别,分明是一样的军刀。 不等她发问,聂羽便解释道:“我和老张是一起从军中出来的。” 苗兰笑了笑,她就没有想过要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张恽他们究竟是何身份,不需要和她交底。 反正肯定不会是燕昭的人,要是那位裴公子真的是燕昭,哪里会让人护送她,早把原主一家人抓了。 张恽又将其他人挨个问了一遍,都是从各地逃出来的。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