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活不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天了,我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云哥儿,我要是走了,他就又成了孤身一人了。” 李阿婆软绵绵的躺在床上,形如枯槁,面色憔悴,生机正一点一点的流逝,仿佛下一刻就会闭上眼睛停止呼吸。 “云哥儿这几天有消息没有,都是我这个该死的老太婆连累他了,也不知他在牢里怎么样了,有没有受苦。” “这孩子打小就命苦,无父无母,自打我收留了他,他一直待我如亲阿奶一般,对我百般照顾,话虽然不多,但这孩子心地善良,不该落个这么下场。” 房大娘坐在床边,满面悲伤,“婶子只管安心养病,云哥儿那边我已经在尽力打点,不管花多少银子,我都已经会把人给赎出来。” 杨红梅在一旁说道:“新来的县令真不是个人,竟纵容手下的官差把人打成这样,也不知这什么是个头。” 说着看着李阿婆凄楚的模样,不由落下泪来,抽泣一回,旁边的房良娣更是哭的眼眶红红的,她担心陈墨云担心的不得了。 新县令为了搜刮民脂民膏,专门组织了十几个衙差对着治下的百姓挨家挨户的上门缴纳田税、地税以及晌税。 最开始遭殃的就是黄宁县县城,那些商户们每个月都要交纳上百两银子的商税,就连路边摆摊的小商贩都不放过,一旦凑不齐银子,不是挨打,就是被抓进大牢,让家里人拿银子来赎人。 简直比土匪还土匪。 那些种地的百姓一开始还看热闹,说这些富商们活该,然而他们高兴的太早了,很快就轮到那些佃户跟地主员外家,只要是家里有地的,都要交税。 朝廷规定,每年秋天要上交三成的田税,这新上任的县令直接把田税提到了七成,有好些佃户没有那么多钱,就被活活的打死。 李阿婆就是被前来收税的人一脚踢中了心窝,陈墨云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被抓进了大牢,让李阿婆凑银子赎人。 房家虽然现在富裕了,但也经不住县令这般盘剥,还好有年前周易送来的一万两银子以及谢尔木给的银钱,这才度过了难关。 可这衙门就是个无底洞,交完田税还有人头税,交完人头税还有老人税,交完老人税还有行医税,交完行医税还有家畜税等等等等,没有个尽头。 韩老爷子气不过,上前跟他们理论,也被打了。 不过这房石铁倒是威风了,不知怎么就混上了个衙差,跟着那些人为非作歹,整日欺压百姓。 房大娘还说不得,一说房石铁就回怼道:“以前我没事干的时候你老说我游手好闲,现在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正经职位,你又来说嘴,反正你就是看不上我呗。” 房大娘本还指望着房石铁跟县令大人说说,让他们少来找麻烦,谁知房石铁却说道:“我身为衙差,自然要以身作则,娘,你要体谅体谅儿子,赶紧把钱交了,不然到时候人来要,打起来,你说儿子是帮还是不帮,您别毁我前程啊!!” “你看看别的员外,差不多跟抄家一样,要是没有我,咱家早就完了,你趁早让那姓韩的滚出咱们家,到时候他们再收个外地来的人头税,这又得不少银子往外掏,何必呢!!” 房大娘被气的胸口疼,房石金跟房石铜直接说要跟老四决裂,分家。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