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吞天沃日。 他低头看了看睡在他脚边的戚景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活在一副画里。 谢谢你。他躬身伏在戚景思耳边轻轻道。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年盛极一时的光霁公子情愿窝在一个小小的沛县,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落魄书生 岚山和沛水,真的都太美了。 这里是戚景思的家乡,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愿意陪着戚景思在这里过一辈子 或许可以做个教书先生。 他悄悄地想。 之前若是没有言毅的提醒,他也许并不会这么快意识到自己对戚景思的感情有些不一样。 的确他从小也没有什么朋友,但是与父母之间的天伦之情,跟言毅之间的兄弟之谊,他都是有的,也许善待过他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过。 但既然意识到了,他就很清楚,戚景思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戚景思的霸道看似不近人情,戚景思的体贴也总是默默无声,不管戚景思是不是说出口,或是说出口的话有多难听,那些无声的偏袒他都能听见。 戚景思,我喜欢你。 对着岚山一整幅如画的暮色,他说得小心翼翼,温柔缱绻。 戚景思睁开惺忪的睡眼,没有看见身边的人,有些紧张地坐直身体,看见了面前那袭青衫的背影。 言斐负手仰面站在风里,站在画里,衣摆猎猎。 你戚景思松了口气,冷声道:在喊我吗? 言斐回头,脸上的红晕也不知是来自残阳还是心底的羞怯,他冲戚景思温柔地笑笑,不置可否道:是风的声音。 风在替我唤醒你,它也知道我的心意。 戚景思没有那些文人浪漫的小心思,他拍拍尘土起身,下山罢,小叔叔做好饭该等急了。 他经过言斐身边,看言斐羞赧地垂头,却坚定地伸出一只手,他鬼使神差地捏住了言斐的腕子,就像第一次在豫麟书院的后巷遇见时,像从狼口偷生后下山时都一样 紧紧地攥住。 ***** 戚景思特意选了一条下山相对好走些的路,这条小路知道的人虽不多,但因为耽搁了时间,这条路离家更近。 刚走下山没几步,却正好遇上了山下居然有一列马队,每辆马车都驮着几口大箱,但马蹄速度却很快,好像驮着的货物根本没有重量。 戚景思不以为然地准备继续走自己的路,却一把被言斐反捏住手背,拽到一块大石后躲了起来。 你 他刚要开口,却连嘴也被言斐蒙上。 嘘 言斐一手捂住戚景思的嘴巴,一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大石体积有限,为了掩饰身形,他紧紧地靠在戚景思身边。 戚景思不明所以,被这突然又亲密的接触闹得一阵面红耳赤,他正难堪地害怕言斐捂在他嘴边的手发现他异常的温度,言斐却缓缓地松开了手。 他看着言斐极度专注的神情,终于觉察出一丝异样,顺着言斐的眼神,也朝山下那一列马队望去。 不知道言斐那个不济事的眼神在瞧什么,但他的目力极佳,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很快就发现马车上驮着的箱子,看外观极像他最近在码头上每天搬上船的那些。 只是有些不一样。 他仔细瞧了又瞧,也没有找到马车上驮着的箱子有和码头上那些一样的封条;而且码头上搬的箱子明明沉得不像话,可山下驮着箱子的马匹却四蹄轻快,怎么看都像是 空的。 你认得山下的路吗?终于在马车经过后,言斐望着远处马蹄溅起的尘土,再也看不清什么了,才小声问道:马队行向何处? 应该戚景思想了片刻后肯定道:是沛县隔壁的汀县。 从小在沛县长大,他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马车的目的地就算不是汀县,按照这个行进路线,也必然是要穿汀县而过的。 汀县与沛县一样前接沛水,但与背靠岚山地势受限的沛县不同;汀字有水边平地之意,没有山脉的阻隔,汀县有大片望不到边的肥沃土壤。 言斐听着戚景思的解释,默默点头,半晌后突然起身,再朝戚景思伸出了手 我们回家罢,别让小叔叔等了。 我们。 回家。 虽然知道言斐不是那个意思,但也许是言斐的笑容太温柔了,还是让戚景思心里还是泛起了涟漪。 我们回家罢 十八年了,从前,这话只有林煜对他说过。 现在有人对他伸出手说我们回家罢,林煜还在家里烧好一桌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