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又凉,慢慢地,眼角湿润流下泪来。 可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找到那位景公子。 那人身上,一定有他想了解的东西。 远远望见熟悉的商贩,那正是不久前他与景梵一起待过的铺子,云殊华奔上前,抚着狂跳的心口歇下来喘息,四处寻觅,又不见那人的身影。 他呢,他去哪里了。 云殊华心里蔓延出巨大的恐慌。 会不会,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了。 他脚下生风,又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这一路跌跌撞撞,看见无数道肖似他的身影,待跑到面前,却又不是他。 迎风前行,云殊华的眼眶一阵阵发酸,更多的泪流了出来。 不知走了多久,他失魂落魄地晃在街头,抹了抹眼角。 再往前走便是花柳之地,街边临一条护城河,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云殊华弯下腰喘着气,生理性泪水溢出眼角。 他看着泪滴洒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怎么会找不到呢? 晚风轻拂,那泪痕转瞬间便干了。 此时,视线里忽然踏进来一双夔纹皂靴。 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 是谁惹小公子不高兴?说给我听,我帮你出气。 云殊华猛地抬起头。 景梵就站在他面前,身姿如竹,清冷的眉目在这样浪漫的夜里显出朦胧的柔和。 云殊华紧紧盯着他,像是要把他望穿。 他靠近景梵,与他对视好半晌,声音干涩。 我们我们从前是不是认识? 青年眼尾发红,瞧上去有几分脆弱。 这样的神色,无端叫人生出怜惜之情。景梵脑海里某根弦被狠狠地拨了一下,险些没有控制住情绪。 他淡淡地看着云殊华,妙目半敛,少顷,勾起一抹笑。 我们一定认识,对不对? 云殊华又问了一遍。 景梵不答,却反问:小公子年几何,家在何处,又曾去过什么地方? 他拖长语调,嗓音低沉,宛若诱哄:说不准,我们真的见过呢。 说罢,他双手负在背后,悠闲地在路边游览起风景,申柘早已不在他身边跟着。 这几个问题,云殊华是真的不知道,他快步跟上景梵,双颊微红,尴尬道:我年方弱冠,是本城人氏,未曾远游。 哦?景梵笑了,看来一切都是小公子的错觉,在下是东域人,不过一个云游四海修道士罢了,年龄更是大了你不知凡几。 得到这个回答,云殊华心上忽觉被人剜走一块什么宝贝,失落染上眉目。 前方的景梵停住步子,转身看着他险些撞在自己怀里,伸出手搭住他的小臂。 云公子,有时也要相信你的心。 云殊华抬眼看他。 你的心骗不了人,或许它真的以为,我们从前认识。 你 云殊华正欲说话,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 他的瞳孔针尖一般地猛缩,随后一把挥开景梵的手,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 那是──女人身上的香气,绝不会错。 景梵看了眼落空的手,缓缓收回,等着他的下文。 你去了花巷? 云殊华质问。 口中咬着花巷二字,耳边仿佛还能听见秦楼中传出的悠扬歌声。 景梵垂眸,并未犹豫:是。 这气味久久不散,看来有女人近过你的身? 景梵颔首:不错。 一股莫名的、巨大的蒙骗感侵入云殊华的脑海,他恼羞成怒地道:你是道修,怎可以沉溺于那种地方?! 道修又如何? 景梵邪邪笑道,边说边逼视着他:只要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即便是道修也有被欲.望束缚的那一天。 云殊华简直要被气笑了,尽管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理由这么做,却还是颤声诘问:五域仙盟的道修竟然是这样想的,那些佛经道法难道抵挡不住红粉骷髅? 景梵见他越说越气,便迈开长腿走到他身前,垂首安慰道:小公子莫急,听我解释。 不必向我解释,云殊华冷笑,你我二人萍水相,并无深交,何须给我一个交代? 不过,我要奉劝景公子一句,在其位谋其政,少沾些不该做的事。 景梵听了这些,顺从地颔首:所言极是,那不如小公子来教教我,如何克制自己的欲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