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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0)


又苦于傅徇的胁迫而不敢自私逃走,便只能唯唯诺诺跟在云殊华身侧。

    这一夜,云殊华连眼睛都不曾合上。

    或许他并非与异性合不来,只是一想到傅徇将这些人安插在他身边的目的,心里就涌起一阵阵厌恶感与恐惧感。

    说起来,还不都是拜卫惝所赐。

    睁着眼捱到天亮,云殊华一脚踹开合极殿的大门,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殊华。

    江澍晚握着剑走过来,看上去也像一夜没睡的样子。

    你昨夜睡的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没事吗?

    云殊华指了指发酸泛红的眼眶,由于硬生生熬了一夜,里面布满了血丝。

    咳咳,江澍晚以拳抵唇,试探地开口,你,你和她们,有没有,嗯,就是,有没有

    云殊华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找茬是不是?

    没有,没有。

    见少年转身要走,江澍晚连忙说:主上吩咐,今晨就要离开崎城了,你这是要往哪里走?

    云殊华顿住步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离开这里,那我们要去哪?

    你忘了,江澍晚轻声提醒,今日要去禺城攻占擎苍山。

    两个少年沉默地对视了一眼。

    云殊华终于点点头,说:什么时候出发?

    车马一早便在外等候了,应当是即刻启程。

    云殊华做了个深呼吸,余光左右打量一番,凑近江澍晚问道:你告诉我,如今擎苍山境况如何?昨日傅徇说的可都是真的?

    是,江澍晚并未隐瞒,主上说,今日必定拿下。

    好一个必定拿下。

    云殊华冷哼道:那就走吧。

    玉逍宫外的随侍与马车浩浩汤汤,排成一队。

    不远处,一众侍从携着四五名衣着鲜艳的女子上了末尾的马车。

    云殊华踏出门槛,随意挑了匹黑马便要翻身而上。

    公子且慢!

    那马儿受了惊,当即躲开云殊华的碰触。

    云殊华顺着声音来处看去:怎么了?

    出声那人不过是个带队的随侍,只见他露出讨好的笑容:主上有令,公子体弱,尚未恢复,还是乘坐马车为宜。

    云殊华抱臂道:那你们是想让本公子坐哪一辆马车?

    公子随意,随意。

    云殊华冷冷睨了他一眼,去了距末尾最远的那一辆。

    半晌,队伍才算齐整,江澍晚于首位骑上马,一声令下,几辆马车也跟着缓缓挪动起来。

    禺城与崎城相距并不远,正逢战争时期,许多关隘无人把守,一路行进飞速而顺利。

    云殊华为避免和那几位随行的女子产生交流,一直坐在车中,连休息时都不曾下去,只一门心思养精蓄锐,运作周身法力。

    自服下傅徇给他的解药,病情便迅速好转起来,体力恢复了不少。可这药却像是治标不治本,若是一直仰赖于傅徇才能好好活下去他不愿意。

    大约四个时辰过后,一行人总算到了禺城。

    云殊华掀开车帘,二话不说跳了下来,前方带路的江澍晚注意到他,刻意放慢了骏马的步子,与他齐肩而行。

    城门无人把守,昔日南域最为繁华的大街一片萧条。

    一路走来,只见商铺紧闭,满目疮痍,庭院空空,鲜少见到活人。

    江澍晚见云殊华眉头紧皱,忍不住也下了马,凑到他身边解释道:这里的人能走的都走了,留下来反抗的尽数埋在了附近的乱葬岗,如今是一座空城。

    云殊华问:没有了这些子民,就算攻下这座城又有何用?

    江澍晚摇摇头:玉逍宫意不在此,夺取更大的版图,逼宫玉墟殿才是目的所在。

    云殊华又问:那南方那些已经攻下的城池,都是怎么处理的?

    听到这,江澍晚笑了笑:你认为玉逍宫有心思去管他们的活路?

    物竞天择,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他们自己的意志。

    云殊华蹙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到了擎苍山,越往上走,地上便有越多的尸体,这些尸首有的身着南域制式的青衫,有的则身着玉逍宫的雅青外袍,远远望去,竟叫人凭白生出一种自相残杀之感。

    昔日熟悉的景色,如今都染上了血,就连脚下的泥土都因血水的灌溉而变得松软泥泞。云殊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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