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衣影晃过,景梵已经移到他身前,皱眉道:抱歉,方才没有控制好方向。 没,没事,云殊华揉了揉头顶,身上惊出一身冷汗,就是头皮有点疼,我不会秃了吧。 语毕,他担忧地摸起自己的发丝,又看了看手掌心,这才舒了一口气。 景梵看着他小动作不断,半天也没将发丝收拢,遂开口道:若是不会绾发,不如交给为师处理。 嗯?云殊华怔了怔,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他看着景梵伸出手将自己的青丝捞起,不多时长发便在他手心中柔顺地聚在一起,忍不住惊叹道:师尊好像很擅长束发? 不能算作擅长,只是比小华熟练些罢了。 云殊华背对着景梵,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心中赞叹道,师尊好像做什么事都得心应手,先前在朔望幻境中,会煮药做饭,会做木棋盘,如今还会绾发,会做弓箭,甚至还很会打架。 好像没有什么是景梵不会的,想来从前在东域流浪长大时,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学会许多生存技能。 反观自己,什么都只是略有涉猎,却也是什么都做不好,同景梵这样的五好男人比,自己还差远了。 师尊这样的人最能给人以安全感,日后若是结了道侣,师娘一定非常幸福。 想到这,云殊华不知为何生出些怅惘的感觉来,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于景梵而言是不同的,却不知道这份不同可以持续多久。 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被偏爱,起码在当下,他绝对是景梵的世界里最受他偏爱的那一个。 那要是有一天来了另一个人要分走这份偏爱呢?到那时师尊一定更疼道侣一些。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云殊华感到头上的发束微微收紧,发顶之上多了些莫名的重量。 景梵将手收回,不紧不慢道:小华可还满意? 云殊华忍不住摸上去,触手温润光滑,带着精细的纹路,应当是师尊头上那顶墨玉发冠。 他当即将视线移到景梵的乌发之上,连忙道:这怎么可以用师尊的发冠,徒儿年岁还不到加冠的时候,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 星筑中没有这样的礼数,景梵挑眉,云淡风轻地开口,况为师这里没有多余的丝绳,小华披头散发出了林子,若是让风鹤看见,那才是真的不合礼数。 可是,这是师尊的玉冠,徒儿怎敢好意思霸占。云殊华总觉得发顶的墨玉还带着景梵手指的温度,不免有些紧张。 不过一顶冠罢了,景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好似对这个问题不甚在意,不必介怀,算来小华还有三载加冠,到那时清坞山还要举行成人典,届时为师也要像现在这般为你加冠,小华安心接受便好。 云殊华同景梵那双幽深不见底的星眸对视,旋即立刻移开了眼,心里早已成一团乱麻。 他磕磕绊绊地随意找了句话问:师尊的成人礼也是由上任东域域主接管的吗? 景梵闭目,默然良久,道:我没有成人礼。 他本就是这世上无人欢欣迎接的一株草芥,何时成年,何时加冠,何时生辰,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至于束发,这几千个日日夜夜皆是他自己一梳一拢许久才学会的,这一条走向天黑的漫漫长路只他一人,时间一长,他也忘了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多久。 云殊华脸色一白,在心里恨恨地骂了自己一通,找什么话题不好,非要说加冠的事。 他犹豫着想转移话题,忽听见远处的林木发出不寻常的响动,好似有人正在向这里快步赶来。 仙尊大人,惊鹤灵动的眼眸在景梵与云殊华二人之间飘来移去,手上握着一管竹筒走上前,恭敬地对景梵行礼,沈仙宗又命仙使传了一封信,说是要您亲手打开。 此前可还有别的消息传来?景梵单手接过竹筒,不紧不慢地取出密信。 哦,是有一封,就在我这里,云殊华立马接腔,边说边从怀中逃出一封有些发皱的信函,风鹤清晨时分才送交到我手上的,还未能拆开一览,先交给师尊吧。 说罢,他将那封信递到景梵面前。 不必,那封信只是给你的请柬。景梵从竹筒中抽出一张字条,徐徐打开。 一行隽秀的小字出现在眼前。 计划有变,师炝赴会。 景梵淡淡扫了一眼,那页字条转瞬间便在他眼前碎成齑粉,消失不见。 师尊,可是出了什么事? 许久未听到景梵的声音,云殊华和惊鹤对视一眼,随即谨慎地开口问了一句。 原本抱恙的北域域主忽然决定前往各域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