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梵说到这,微微一顿,随即偏过头看着云殊华道:为师荐了你的名字。 云殊华瞳孔一缩。 景梵走到他面前,垂眸道:怎么,不愿意? 云殊华沉默了一瞬,说:徒儿领命。 潺潺水声不绝于耳,景梵修长的手指擭住他的下巴,借力将一粒珠喂于云殊华口中。 咳咳── 云殊华剧烈咳嗽不止,随即喘息着问道:师尊方才喂了徒儿什么东西,为何,咳咳,这么难受 景梵的眸光凉凉的,伸出手在他胸膛前轻轻贯入法力助他顺气。 他瞥了脸色涨红的云殊华一眼,淡声道:南域魔修蠢蠢欲动,小华去难免遇到危险,方才为师喂你的东西恰好可助你一臂之力。 语毕,景梵不再看他,身影渐消失在竹林之中。 第13章 时乖运蹇 殊华,你怎么又开始发呆了? 江澍晚伸出手指在云殊华面前晃了晃,不满地说。 从我和你见面那天开始,你就一直这样,什么也不和我说,不会是在清坞山上被人欺负了吧? 你说什么呢,云殊华闻言佯怒瞪了他一眼,我刚才是在看楼下那个奇怪的路人,才没有在发呆。 末了,他又添一句:我的师门对我很好,并没有苛待我,你不要乱说。 话虽如此,云殊华说到师门二字时,神色还是有些惆怅,他伸出一只手遮在额前,兴致缺缺地躲着正午的太阳。 南方气候湿润温暖,自他奉命与各域道修连日赶到这里护送浮骨珠之日起,身上穿的衣衫便越来越少、越来越薄,眼见着元月已至,午时的日头依旧强烈,不减分毫。 江澍晚坐靠在茶桌对面的木椅上,抱怀打量着他的小表情,嗤笑一声:行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知道你? 他拂了拂绣着祥云银边的紫色直缀袍,一跃从座位上站起身,大步行至茶楼的栏杆处倚着向大街上人群看,只露给云殊华一个背影。 云殊华撇了撇嘴,心说和你一起长大的又不是我,怎么可能摸透我的心思。 殊华快过来,你给我指指,方才在看谁? 云殊华起身,抬手指着街边一个卖馄饨的小贩处,道:你瞧那名坐在角落里的女子,衣着好奇怪,不像西域又不像中原,服饰复杂且华丽,走在城中未免太过惹眼。 二人现下就站在南域禺城最富盛名的歇馆茶楼之上,望着城中车水马龙,商贾往来川流不息,百姓比肩接踵,熙熙攘攘。 那女子迎着街边众人好奇打量的目光,蒙着面纱的脸叫人看不清表情,但露出的那双狭长眼眸中一派安之若素,并不怯场。 江澍晚盯着那道身影瞧了好一会,匪夷所思道:奇了怪了,瞧这装扮像是来自极西南方的悬泠山,殊华,你可有印象? 这怎么可能有印象,云殊华闭了闭眼,说了句不知道。 交谈间,茶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几个穿着西域及北域校服的青年提剑走了进来。 殊华,澍晚,方才我们恰好遇到磬苍山一名弟子,交涉一番后得知,大约再过两三日,我们便能拿到浮骨珠了。为首的青年领着身后三人坐下来,倒了几杯温凉的茶水。 江澍晚见状,上前将自己与云殊华的茶杯不动声色地推到一旁,挑眉道:他们终于舍得让咱们上山了啊,这些日子被迫住在市井街巷,可真是受了不少气。 赵域主仙逝后,磬苍山党同伐异者甚多,且这几日是服丧期,你我上山多有不便,就体谅体谅人家吧。青年劝慰道。 赫兄此言差矣。体谅归体谅,他们山头一把手病逝了,我自然是理解的。可按理说南域财力雄厚,手下山庄不计其数,随意给我们安置一间清静点的小院不就好了,为何要让我们住在青楼旁的客栈? 每夜听着窗外莺莺燕燕欢快作乐声,真是想睡都睡不着。 云殊华想到这事也觉得头痛不已,他在清坞山的星筑住了一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清静日子,是以这几日暗暗盼望着能早日登上磬苍山,否则真是要被禺城的繁华折磨死了。 他歪着头想了想,开口问道:这件事拖了这么久,我恐怕其中生出什么变数,拿到浮骨珠宜早不宜迟,我们还是尽早上山为妙。 几个人一致同意这个看法,江澍晚开口正要打趣,忽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声。 十来名臂上绑着孝布的磬苍山弟子推开歇馆的大门,径直向二楼走去。 那名姓赫的师兄淡淡瞥了一眼,笑道:真巧,刚说到他们,人就来了。 云殊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