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然而在一瞬间,却涌现无数恐惧,而言暻的声音更是冷峻了几分:「你很想知道那份真的在哪里吧?也很想知道那上面......写的是谁名字,对吧?」 守钧闻言,将那份从将军府拿来的遗詔取出,在言彻满是惊惧的眼神中递给言暻,而言暻接过后,也不慌不忙地展开,缓缓将遗詔挪到立在旁边的火炬上。 「言暻!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言彻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然而言暻却仍一派地神色自若,将那已经碰到火炬,却没有燃烧起来的遗詔展开在言彻面前:「歷代的遗詔,为了防偽皆用不怕火烧的纸质,这件事你应当知道......你便好好看看,父皇属意的人,到底是谁吧。」 忽然一道闪光劈过天际,如战鼓般的轰雷声在天空炸开,滂沱大雨也应声落下,佔领了广场,而那些琛皇军们早已包围了整座宫殿,滴水不漏。 言彻紧紧抓着栏杆,死死盯着遗詔上的「六皇子暻」四个字,忽然一阵雷声又临,他也绝望地吼了起来:「不可能!这是假的!」 「那我便告诉你什么是假的吧。」,言暻不慌不忙地将遗詔捲好,递还给守钧,缓缓蹲下看着已经跌坐在地的言彻,「你总以为......是凤氏害死了你母亲刘氏,可我得告诉你,你母亲的死,跟凤氏一点关係都没有,她是自尽而亡。」 言彻瞬间大笑起来,死死揪住言暻的衣襟,一旁的守钧见状正要拔剑喝斥,却被言暻挥手制止。 「跟凤氏没关係......自尽而亡......哈哈.......」,言彻笑的疯狂,摇了摇头,一脸轻蔑地瞪着面无表情的言暻,「你还真是天真啊子暻......凤氏她心肠恶毒如此,怎会轻易放过我母亲?啊?」 言彻抓着言暻衣襟的手更加用力,像是要掐死言暻一样,咬着牙说着:「当初......凤氏那女人还没怀上言坤,便想着把我当棋子了,她还巴不得我母亲死得越快越好!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利用我啊!」 言暻见他如此模样,叹了口气,又惨然一笑:「......子彻,这次我不是在安慰你、骗你,我在说实话给你听。」 言彻冷哼一声,却是松开了紧抓言暻的手,有些颓然地扶着栏杆站起,而外头的大雨仍未停歇,被风颳进了一些,把言彻的衣襬给沾湿一片。 「呵......你幼时便是如此,总说好听话安慰我......可言暻啊,我都知道......都知道事情没你说的那么好......」,言彻眼里的阴狠已然消散,被一层沉重的阴鬱覆盖,「我寧可相信阿娘是被凤氏害死,我寧可将那些恨我入骨,看我不起的人通通除掉,也不要半点别人的怜悯!」 言暻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之人,他印象中那总是带着一抹微笑,从容有度的兄长,此刻流露着的,却是与刘氏一模一样,癲狂痴恨的样子。 冷风吹来,记忆回到某个星光满天,天阶月色凉如水的秋日,两个男孩并肩而坐,伸手数着闪耀如鑽的星斗,童言童语地聊着。 「子彻哥哥,我能不能用你送的网子把星星都装起来呀?」 「不行,那网子是装恶梦的,星星那么好看,不能跟恶梦装一起的。」 「没关係呀,星星那么亮,说不定噩梦都变成美梦了呢!」 那几句话语犹在耳边回盪,言暻和言彻却是同时静默了,大殿瞬间一片寂静,只有吵杂的大雨声充斥着。 那时,言暻尽力地想把言彻从那黑暗中拉出,想告诉他这宫中即使黑暗,也有人能陪着他,想告诉他......即使恶梦再黑暗,也能被星子给照亮。 然而那时的童言童语,根本抵不过这宫中无边的黑暗,这黑暗深可噬人,即使如星辰闪亮,如烈阳灿烂,也只有被染黑的命运。 守钧望向言暻,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悵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