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追本溯源指向的方向,也是长安城的东南角。 苏娆扶着腰,咬牙道:“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恶种隐藏得越好不被察觉,就说明“种”恶之人的实力越深厚。 她这腰疼成这样,想必那人也是半吊子水。 再说,去东南方说不定还能遇见黑袍,糊弄一番,不就能多一个免费打手? 苏娆算盘打得极好,却不知秦霁的身份有多危险,她因此陷入的是何等绝境。 可秦霁知道。 他眼神微妙地望着苏娆收拾着符篆、灵石准备去干架的阵势,瞳眸里雾霭沉浮。 这个苏娆,有点儿不正经,有点儿歪心思,还有点儿胆大包天。 但她没真正伤害过他,甚至在全心全意帮他。 虽然,有时候帮的是倒忙,但她顶着魔族的巨大压力,仍在替他遮掩。 他秦霁,从来不亏欠任何人。 指尖弹出一枚黄符,飘到苏娆身侧,秦霁嗓音微哑,“拿上这个。” 苏娆回头,随手拿起那张飘着的薄薄黄符。 她捻着翻来覆去看了看,就是一张普通的真灵符,能短暂补充些许灵力消耗的,修真界再寻常不过,一抓一大把的符篆。 她一个筑基期修士,在合欢宫地位低微,手头都有不少。 不过……这是漂亮道君送她的,意义便又不一样了。 他那么弱,想必这符篆对他来说,是什么难得的宝贝吧。 可他还愿意送给她。他真的好乖好懂事。 苏娆心头涌起一股怜爱和感动,忍不住又抱着秦霁的脖颈蹭了蹭,“谢谢你,秦真,你真好。” 随后,她把那枚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符篆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藏在怀中,笑盈盈地看向秦霁,“那我走啦!” 秦霁被她蹭得颈窝到现在还是酥酥的痒意,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再次深邃起来。 她看出那符篆的珍贵之处了?不可能,也不像。 那她在高兴什么。 秦霁发现,尽管知道了她的来历,知晓她没有恶意,却还是有些看不穿她。 - 日出的薄雾像给长安城笼上了一层扑朔迷离的轻纱。 晨曦照不亮这座瘟疫横行的城,到处都冷冷清清,只有霜凝成水珠,滴在每一块无人踏过的青石板上。 苏娆是长街上唯一的行人。 她不知道每一扇紧闭的门户里到底是什么境况,那些百姓们是病死了,饿死了还是在望着头顶生生地等死? 每日都会迎来清晨的光,可他们的黎明却还远远没来。 苏娆每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 她知道,今天自己这一趟是关键。 揪出要杀她的人,或许就能揪出瘟疫的幕后主使。 顺着术法凝成的灵线,苏娆又到了长安城东南的那一片民居中。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幕后之人竟然住得和温仙君很近,只隔了一条巷子。 苏娆故技重施,翻到墙头趴着往里瞧。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凶兽。 一只脑袋雪白,长着蛇尾的牛。 它正在院子里吐纳灵气,但比温仙君敏锐多了,一瞬间就察觉到苏娆的窥伺,陡然转过身来。 苏娆对上它脑门正中间的那只眼睛,它只有一只眼睛。 她几乎下意识地喊出它的名字,“蜚!” 传闻中,蜚是千古凶兽,大恶之兆。 水源因它的碰触而干涸,草丛因它的踩踏而干枯。 当它出现在城镇村庄中,便会引发当地的瘟疫,带来灭顶之灾。 虽然凶兽蜚看见苏娆的一刹那就瞬间变成了人的样子,但苏娆看得清清楚楚。 她趴在墙头,咬牙切齿,“原来不止我腰间的恶种是你种下的,长安城的瘟疫也是因你而起!” 蜚肆无忌惮地承认,“那又如何?你多管闲事要死,长安城所有人也要死!” “为什么?”苏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蜚变幻成人形,正值青年,身高瘦长,模样清秀。凶兽修出人形不易,它既选择化形,又为何不融入,而是选择毁灭。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