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佑安收拾着旁边被她嫌弃走的战报,一边低头去瞧还带着土的东西,他将宽袖挽了两下,避免袖子粘到泥土,等整理好了方才拿起一个还算干净的土豆观之。 确实是他不识得的东西,但瞧她这般开心,这东西只定有大用,便问道:“是何物?” 此时辛离离已经拖着一把椅子坐在了他对面,听他问,她扒拉一个土豆身上的泥土,兴奋的面色潮红,说道:“这是土豆啊,你别瞧它小,但等它发芽之后,每发一个芽,都可以种一块,产量十分可观,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可以果腹! 现在天气寒凉,麦子和水稻产量都不高,姨夫的军队都缺粮了,有了这个东西,就能让姨夫在军中种植,也能推广让百姓种植,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替麦子的!” 辛离离说完,赶紧补了一句:“是我从农书上瞧来的,书上所言之物,同它一模一样!” 她紧张地盯着司马佑安,见他没问是哪本农书才松了口气。 司马佑安面上肃然,听她说产量高能果腹,不禁伸手捻起一个土豆,郑重问道:“产量能高到几何?” 辛离离把桌子上的小土豆拢到一起,挑出六七个排序,比划道:“大约一根藤上能拽出这么多,而且养得好,土豆可是能有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的,一个就能让人吃饱!” 说着有些嫌弃桌子上的小土豆:“这太小了,都不够塞牙缝的。” 她攥起一个土豆,眼里满是炙热的看着司马佑安:“大郎,我们试着种土豆吧,然后将它量产,推广出去!” 司马佑安回望辛离离,被她眼神中夺目的光彩吸引,“好。” 既然决定种土豆,辛离离便将酒楼的事情托付给了袁依婉,左右现下苦于食材不丰富,后厨能做的菜品很少,现下几人就能应付,她便和司马佑安一头扎进种植中了。 隔壁的老六来了多次,都没能瞧见辛离离,陈柏卓走时带走了老四和老八,唯独留下了老六,老六有经商之才,又能说会道,将他留下无疑让人放心。 最重要也是,老六身子骨不好,从前讨食吃的那段日子,将他身子败坏了,这才一吃就胖,如何也是行不了军的。 他这会儿除了将辛离离落下的信件给带了过来,又带来一摞摞账本,陈柏卓走时交代他,见夫人如见她,有什么拿不准的直接问袁依婉就好,是以这段日子,袁依婉一直在为莲花帮忙碌。 忙着安置安抚亲眷,为他们安插工作,又要管理城中大大小小的铺子,还不能放松皮猴子三郎的教育,整日忙得脚不沾地。 她看完账本没有任何问题,将其交还给老六,随即问道:“夫君在这城中可有空闲的房子?” 辛离离要征用家中园子,总不能看着她将名贵的花儿全推了,司马佑安也来寻过她,他们现下种植的土豆若是成功,影响非凡,得秘密行事,他不好将之带到太史,太史派系繁多,说不准会有二心之人,需有个秘密之所。 听他之意,是想让信得过的人一道种植的,她也想了,大郎如今身在官场,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与同僚交往便是一方面,但陌生人不好带到这条街上,是以这才有了一问。 老六寻思半晌,说道:“空房有是有,但都离着家不近,都要出城了,与其去那,不如去庄子上舒服,三爷在城外有三个庄子,不知嫂嫂要庄子是打算做些什么。” 袁依婉心下有数,喝了口水,说道:“给我挑一个土壤肥沃的庄子,我要种点东西。” 她只需这么一句,老六自然会将庄子上的人都配备齐全,但她依旧叮嘱了一番,“要嘴巴严的人。” 老六瞬间明了,他是知道陈柏卓送了一堆山药蛋的,还以为是辛离离想养出来放酒楼做菜,当即应了下来,晚上便将庄子安排妥当,告知袁依婉可以去了。 一路前行,越往庄子上去,两人便越沉默,天子脚下,洛阳城外,都有这么多饿得面黄肌瘦之人,何论其他地方。 待二人到了,庄子上的管事便带着人迎了上来,都是一群三十多岁却看着像五十岁的人,见着两人到了,呼啦啦跪了一片叫人,“恭迎郎君、女郎。” 辛离离手里捧着装土豆块的筐,差点被吓的左脚踩右脚,还是司马佑安伸手扶了一下才稳住心神。瞧她好似被自己出声冲撞了,跪在地上的人不少脸都白了,频频磕头求饶。 两人俱都皱眉赶紧让他们起身,庄子里管事挥手让他们下去,讨好道:“郎君、女郎见谅个,都是群没见过世面的。” 见他对庄子里的多有维护之意,两人脸上神色这才放缓,辛离离开口道:“如今庄子上种的是什么?” 管事的一边将两人往里带,一边道:“都是见洛阳缺什么,我们就种什么,庄子上有不少藿菜,前阵子刚收了一茬麦子,大家累得不行,这才说错了话。”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