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神看过来时,她不禁坐直了身体,怂怂的将自己能够记得的东西悉数全告诉了他,顺便又将做豆腐的过程又说了一遍,她总觉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司马佑安心中有了谱,带着辛离离走出房门外,趴在他房门上的小道长们一个个受惊吓般往后退。 辛离离在他身后探头,对将她供出来有些羞愧的小道长们道:“你们师叔要与我们一同造纸啦,他现在要去看看我们泡料泡的怎么样了,走走,一道去看看。” 指挥着小道长们,将所有的水桶都集中摆放在道观后院偏僻不碍事的地方,挨个掀开盖子查看浸泡情况。 每每他说一种,辛离离就能准确报出浸泡天数和几捆原材料,说到后来,司马佑安都不问了,只余辛离离介绍的声音。 从小做到大的生物实验、化学实验、物理实验就是辛离离的底气,她不止每一桶放置的原材料重量不一样,放置的时间天数也不同,还将不同品种的树木分了两组,另设了对照组。 这样设置,结果一目了然,只需静静等待时间到,记录实验结果,就能知道适宜的浸泡时间和材料。 司马佑安和一众小道长一样,眼神牢牢挂在凯凯而谈的辛离离身上,半分不曾移开。 辛离离低头翻着已经泡了五天,长得颇像正常树的树皮,将其拿出来,皱着眉头说:“怎么都烂了。” 不止烂了,泡在其他水桶中的材料还发黑了,黑乎乎的纤维怎么造纸?看来它不是构树,淘汰! 那另一种枝丫繁多,开着小黄花的树就是构树了! 最近的辛苦没白费,小道长们听辛离离说一个个也十分开怀,干劲十足,司马佑安微微颔首,说出下一步工作,他们就齐齐去厨房找柴刀,奔向竹林,合众人之力砍下了一截矮竹子。 矮竹子便是近年长成的嫩竹子,它被切成一段一段的撒了一地。 同竹子一起回来的,还有一袋子向陈柏卓购买的石灰,石灰是这个朝代就被富有智慧的劳动人民烧制出来的东西,经常被用做法事、炼丹、民间丧葬等处。 五个空水桶底下被分别铺上一层竹子,有的撒了石灰,有的没撒,有的一层竹子一层石灰,最后注入水,直至没过所有的竹子。 另外他们还重新扒了几只构树的树皮,放上石灰浸泡。 这一切让辛离离睁圆了眼眸,司马佑安淡淡解释道:“不是说竹子亦可做纸,都要挑选原材料,不如一起试了,待今年秋后小麦下来,我们再去买秸秆。” 她是问的竹子吗?她问的是石灰啊!她怎么没想到撒石灰? 前世经常混迹于太史令,观看他们炼丹,知道石灰妙用的司马佑安比划道:“竹子坚韧,若它也是原材料的一种,必然是添加了某种物质的,不然无法软化,加之你之前说不知添加什么让材料变白,我便想到了石灰,大可一试。” 他们这里热热闹闹,也将空空子和无虚道长、无甲无丑吸引来了,一群人蹲在那里,这个水桶瞧瞧,那个水桶看看。 无甲蒙愣愣问道:“这样就能造出纸了?” 辛离离说道:“当然没那么简单,将树皮竹子泡软后,还需要磨成纸浆,到那时用竹帘将纸浆捞起晒干,才能成纸。” “那用什么磨纸浆?” 无甲提出了一个好问题,所有人齐刷刷扭头看向司马佑安,司马佑安抿唇,片刻后比划:“树皮坚韧,无法用石磨,我们用石磙。” 石磙哪里来?陈柏卓处借! 至于陈柏卓知道了。会不会从而导致袁依婉知道,辛离离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整个抱朴真道观都知道了,瞒是瞒不住的了,不如一门心思将纸造出来。 为此辛离离压缩了自己上午的空闲时间,早上一睁眼就是背书练字,而后磨豆浆、做豆腐,中午下厨做两个菜,本是要牺牲午睡时间的,被从母明令禁止了,只能睡得饱饱后练一个时辰画,便跑到道观上观看材料泡的怎么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