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中扫雪的司马佑安嫌弃地扭过头去,还是砍柴的陈柏卓回了话:“离离起得正好,你从母在厨房做朝食呢。” 哎呦,她没起晚啊,这准时的生物钟。 辛离离揉揉眼,进厨房帮袁依婉做饭,眼一扫,她从母烙了好些饼子,这会儿功夫都有两锅十多张饼子了,她现下还烙着。 烙得不是往外卖的面饼,而是搀了豆粉的饼子,这样能做得多些。 她哑着嗓子问:“从母怎的烙了这多的饼子。” 走了一圈发现没有炖鱼,疑惑道:“不做鱼肉夹馍吗?” 袁依婉抽空看了她一眼说:“不做了,我给道观烙些方便的饼子,鱼一会儿大郎回道观的时候,给直接带上去几条,都是冻上的,坏不了,想吃就自己煮。” 而后她压低声音道:“若真是半月之后会下雨,我们现下得多储存粮食,空空子观主是个虚怀若谷之人,他若知道此消息,定不会置之不理,恐怕道观内的小道士要跟着忙了,就先帮他们做些吃食出来。” 因着家中司马佑安在道观中当小道士的原因,袁依婉和辛离离与道观的关系日渐亲密,道观中的情况她们都是了解的。 听袁依婉这样说,辛离离重重点头,也上前去帮忙。 这个厨房非常宽广,足有五个灶,每个灶又有两个眼,辛离离严重怀疑这商铺之前是饭店来着,她找了个小灶,烧柴热水,另一个锅就开始跟袁依婉一样烙饼子。 袁依婉日日烙饼早以有了心得,可辛离离烙饼却总有一种美感,不多放也不少放,手一抬一压,一个饼子就成型,就这样两人烙了五十张饼子。 又是饼子又是鱼,都是极重的东西,山路难走,又下雪了路滑,司马佑安和陈柏卓均不让袁依婉和辛离离上山,两人背着背篓深一脚浅一脚往身上而去。 袁依婉喃喃道:“愿老天爷善待。” 辛离离叹气,恐怕是不行了,她记得这本书的气候,是以小寒潮为准模拟写的,届时,整片土地上的气温都会下降,花期拖延、粮食减产、天灾频频,所以大立朝才会乱象频出,让男主有用武之地,释放男主光彩啊。 多想无益,没人能控制老天爷怎么样,短暂的天晴之后,乌云重新盖了上来,日头被遮挡,空气像是被凝滞住了一般,如同在憋着什么大招一样。 抱朴真观中,空空子面色凝重。 司马佑安回道观说自己观天象,半月之后将有大雨至,届时妖风四起、大水漫灌、冰冻万里,还望观主早日做准备。 空空子听闻此消息,一向潇洒的神色顿时凝结成了冰霜。 他本人善观星,早已察觉天象不对,此刻他听见司马佑安的话,竟是有一种合该如此又怎该如此的矛盾之态。 但司马佑安一人之言,终究不可全信,当晚,大雪停歇,露出夜空星辰之际,他让无虚道长扶着他去了观星台。 因有司马佑安的提前预警,所以他着重观察代表水的星位,脑中不断闪现古籍中的话,“石氏曰:‘辰星犯守水位,天下以水位害,津关不通;一曰大水入城郭,浸伤人民,皆不出二年。’” 与星象正相契合! 水星忽明忽暗,遮掩在其他星之后,就像如今大雪纷飞,却只是暴雨前兆一般,将自己藏匿了起来,若不是以怀疑监测之态看之,只怕还不会发现。 短暂又美丽的星空就如同老天爷最后给的机会,厚重压抑比之前还要宽广的乌云重新覆盖了上来,它挂在天穹之上,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又近得好像随手就能触碰到它似的。 纵使日月交替,星光、月光、日光,也再无一丝能穿透云层。 飘飘扬扬的雪花儿落下,落在了空空子花白的发顶、缀在他睫毛和胡须上,让他从心底里冒起凉来。 待司马佑安和陈柏卓艰难地走到道观时,已经走热浑身冒着热气的两人一下就察觉出了不对。 道观太安静了,小道士们呢?平日这时,他们吃完朝食,合该做早课才是。 司马佑安稍一寻思,抬脚往一个方向而去,陈柏卓赶紧拎住他后背的背篓,迅速将两人带来的东西放到厨房,快步追上司马佑安。 来到观星台,果然见到在薄雪中紧闭双眼,快成了一个雪人的空空子,在他身旁是焦急却又无可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