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东西都规整好,就瞧见司马佑安站在屋檐下,冰凌凌瞧着他。 他也不知为何,清了清喉咙,笑着对司马佑安道:“大郎,你母亲身子可好?” 司马佑安望着他,此时的陈柏卓尚没有沉稳的大将之风,双鬓尚无白发,甚至仅仅而立之年,懂礼、知趣。 透过他仿佛瞧见了那日行刑时,跪在地上冲他讥讽而笑的男人,他的目光如刀如火,有不甘有愤怒,偏偏没有害怕和后悔。 和现在冲他笑的人,判若两人。 不光辛离离在责怪自己,身为一个穿越的人士,只想着当小孩,司马佑安心中责怪更深,焉知蚂蚁也能咬死象,他不该看低任何人。 从辛离离留下的那一刻起,轨迹已经悄然发生改变。 如今,陈柏卓竟也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是如前世一般,还是走一条从未涉足过的路。 作者有话说: 条条大路通罗马,换条路试试呗 ———— 第十四章 鱼肉能夹馍 辛子叔的到来让袁依婉当晚就发起了高热,整个人如同被泡在水里一般,头发都被汗浸湿了,她双眼紧闭,神情痛苦,干涸的嘴唇不住开合,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手指颤抖着要抓住些帮助和安全,便碰到了辛离离,而后死死攥在手里。 辛离离被痛醒,脑子还混着,一瞧她从母状态不对,一骨碌坐了起来,不顾手臂还被她捏着,推了推她叫人:“从母,从母。” 眼见人不清醒,她费劲将她手拿开,瞧她眉头都皱了起来,难耐地又伸手在被褥上找东西,将自己央着做的小软枕塞进去了一角,一瞥之下,只见她衣袖里的胳膊布满伤痕,似是鞭痕、咬痕、烫伤…… 来不及细看,自己颠颠下地,绕过屏风,去找司马佑安,连鞋都忘了穿。 司马佑安已经坐了起来,头发披散在身后,哪有平日里的冷漠,软乎乎地让人想摸一把,可辛离离没那个心情。 她冲到司马佑安身边,焦急道:“大郎,从母受了惊吓发起高热,现在整个人都烧糊涂了,我们得赶紧让她体温降下来,你快来看看。” 两个同样知道袁依婉会因病而逝的人,不约而同紧张起来,饶是平日里对自己要求严禁的司马佑安,都忘了披外衣,先去瞧袁依婉。 在看到她生病的那一刻,尘封的记忆呼啸着席卷而来,这个模样的袁依婉他曾见过多次,几乎是每每有体型高大的男子在她面前行暴力之事,她当晚就会被魇住般做噩梦,经常半夜惊醒。 若是严重些,便会如现在这般发起高热。 少时不懂,亦害怕终于来到身边的温暖会离自己远去,只能拼命又徒劳地抓住她,后他回到洛阳想补偿她家人时,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 立朝都城有二,分别是长安与洛阳,八年前蛮人入侵攻陷长安,长安被弃,立洛阳为都城,世家大族纷纷出逃洛阳,在往南迁的路上,身富巨宝的他们不少都被蛮人抢掠了。 袁家也没逃过,郎君们几乎全死在了路上,女子被抢到了蛮人之地,丧失做人资格受尽屈辱,多年后,立朝求和,当年被抓的人全被放了回来,为数不多的郎君尚能苟活。 可女郎夫人们,好不容易逃脱地狱后,回来却要面临着夫君和家人的嫌弃,不少女子自尽而亡。 袁依婉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路上捡到他,带着他存着期盼寻亲至此。 她这是被过去种种遭遇拌住了。 他抬起眼,望向一直等他的辛离离,快速打起手势,得益于这段日子的相处,辛离离已经能囫囵个看懂他的意思了。 大差不差地,应该是让她去村里借酒降温,复述一遍确定意思后,她从地上捡起两只草鞋就急忙跑了出去。 而司马佑安为袁依婉掀开薄被散热后,打了一盆干净的水,为她擦拭手心和脸庞,最后轻轻握住她的手,借给她力量。 辛离离很快就回来了,男女有别,司马佑安只能站在屏风外,抱起给袁依婉换下沾上汗渍的衣裳,借着屋中的烛光清洗了起来。 索性辛离离不是真的孩童,她出去跑了一趟已经足够冷静下来,有条不紊为袁依婉一遍遍擦拭身体,又喂了一杯温水。 学着司马佑安的样子,将自己小小的手塞进她的手中,不断与她说着话,轻声道:“从母,离离和大郎都在你身边呢。” 袁依婉死死攥着辛离离的小胖手,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这样折腾一宿,为她不间断的擦拭,待天边金乌升起时,她终于退烧,睁开了虚弱的眸子。 “从母,你醒啦!大郎,从母醒了,你可以放心啦!” 袁依婉眼里映着两个小小的孩童身影,逐渐被雾气模糊了视线,眼角滑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