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轻轻一划便会血流如注。微弱的光线中,魏玠看不清薛鹂脸上的表情,却隐约能猜到她是如何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想要让他再一次心软放过她。 薛鹂腿弯传来的疼痛让她连站起来都难,只能瘫坐在地抽泣道:“我想阿娘……我想见她一面,求表哥放了我吧。” 此刻狂风大作,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雾。薛鹂心中知晓让魏玠心软是件极为渺茫的事,可她毫无办法,一旦此次再被抓回去,必定会被严加看管,日后不知何时才能得到自由身,更遑论去找到梁晏了。 恐惧激发了薛鹂的怨气,她几乎崩溃地大哭起来,毫无往日端庄柔婉的模样,捂着脸哭得身躯颤抖。 魏玠皱着眉打量她,心中渐渐生出一种不解。 他为何要为薛鹂这种女子乱了心神,她贪生怕死,自私自利,嘴里往往没有几句真话,甚至连许下的誓言都可以轻易反悔。 魏玠从心底鄙夷厌弃她,偏偏又想留住她,又期盼薛鹂如同喜爱梁晏一般喜爱他。 何尝不是他在自作自受,索性杀了薛鹂,一切便又能回到当初。 他眼眸低垂着,神情似悲悯又似漠然。“鹂娘只要我不好吗?” 薛鹂的哭声渐渐停了,她抽噎着没有立刻答话,便听魏玠开口道:“若做不到,我放你离开便是。” 说罢,他当真收了剑。 薛鹂愣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而后心中狂喜,忍着痛狼狈不堪地起身想要走,然而还未等她跨出一步,心中强烈的不安便让她生生僵在了原地。 他温声道:“怎么了?” 薛鹂擦了擦眼泪,靠过去抱住魏玠,眼泪蹭在他的衣襟上。她的嗓子一阵发堵,还带着哭腔说道:“我要表哥……” 她才不信疯子的话!只怕不等她走出玉衡居的大门,魏玠便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活着才是要紧事,无论有多少屈辱她都要受着。 因为刮了大风,火势难以止住,用来锁住薛鹂的屋子被烧了个干净。除了玉衡居,府中还有不少院子被烧,若不是家仆及时赶到,魏翎只怕是要将自己都烧死在祠堂中。而后不久便下起大雨,火也渐渐灭了,并未闹出什么人命。 薛鹂被锁在了琴房中,魏玠去处理事务,将她丢在此处不管。 琴房安静又阴冷,薛鹂一眼便看到了角落那张废弃的琴。琴身上遍布划痕,琴弦尽数断开。晋炤用石头砸中了薛鹂的腿,以至于如今她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只能坐在原地怨毒地盯着那张琴。 薛鹂伤心够了,躺在软榻上歇息,夜里忽地喘不过气,睁眼后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吓得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魏玠的五指落在她颈间,力气大到让她的呼吸都变得艰难,她涨红着脸去掰开他的手,语气几近恳求:“表哥……魏玠……” 眼泪砸在他手背上,魏玠眼睫颤了颤,似是生出一丝不忍,手指也忽地松了。 薛鹂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魏玠想要抬手碰一碰她的脸颊,被她又惊又惧地避开。眼看魏玠的目光逐渐森冷,薛鹂平复了呼吸,强忍着恐惧主动靠近,缩在他怀里将他搂紧。 她的动作带着讨好,魏玠显然十分受用,亲密地低头吻她。 他闭了闭眼,极轻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不舍得就此杀了。 这算是情爱吗?似乎并不快活,反徒增了许多烦恼。 薛鹂远不如面上那般镇静,她被魏玠的阴晴不定吓得要发疯。前一刻仿佛要取她性命,一句话后便能与她耳鬓厮磨,她从未见过如此难以琢磨的男子。 她一边配合地仰起头与他亲吻,一边在脑子里迅速想着自己是否又做错了什么事。却不知怎得,想起了多日前魏玠近乎威胁的话,倘若她不能让他感受到情爱的快活,便没有了留下的必要。如今的魏玠兴许是感到了厌烦,亦或是她今日想要逃走,惹得魏玠心中不耐,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一吻毕,薛鹂扯了扯他的袖子,眸子水盈盈的,唇瓣也好似染了一层花汁,娇艳无比。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身体会因薛鹂而产生异样,冰冷的吻也渐渐有了热度。 薛鹂柔夷似的手指被他握在掌中,他呼吸有些不稳,额头抵着薛鹂的肩缓缓平复,片刻后,似乎仍未有好转,他的唇摩挲着薛鹂的侧脸,嗓音低哑道:“鹂娘,你知晓该怎么做吗?” 薛鹂脸颊火烧似地发烫,她咬了咬唇,半晌没有吭声。 魏玠做了二十余年的正人君子,繁衍子嗣的男欢女爱是为天理,而这样的下流行径于他而言却有几分难以启齿。 说不如做,他索性捏了捏薛鹂的指尖,将她带向自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