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听得唏嘘,好一个光风伟正的柳太师,背地里阴暗的勾当真是不少。 她揶揄地看向沈岐远:“大人的宗正司督察真是不严呐。” 沈岐远面色凝重。 这确实是宗正司失职,若是落实了柳太师的罪名,那宗正司上下,包括他,都得获罪。 如意突然掏了一锭银子出来,沉甸甸的,看着有七八两。 她放在了刘屠夫面前,轻声道:“你若能细说那七八条人命都有哪些,这锭银子便会用来养大你唯一的儿子。” “休得胡来!”沈岐远皱了眉,“审查犯人焉有用银钱之理,这样寻得的口供也是用不得的。” 如意瞥他一眼:“谁说我是审他了?我只是问问,要来的口供又不呈堂,大人莫急。” 刘屠夫看着那银锭,突然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姑娘想问什么,但就算我说了,大姑娘也只能徒增伤怀。” “没事。”如意洒脱地道,“我这人就喜欢花钱买不自在。” 刘屠夫:“……” 眼看着要到衙门了,他垂下眼飞快地说了一句:“大夫人不是我杀的,应该也不是老爷杀的。” 如意听得挑眉:“难道是她自己想不开?” “谁知道呢,我进去的时候,大夫人尸身已经凉透,老爷抱着她在哭——那是我第一回 看老爷哭。想来老爷是深爱夫人的。” 如意觉得好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刘屠夫诧异地看着她,眼里有不解也有不满,毕竟是亲生的骨肉,她听见这等消息,怎么能笑得出来? 如意笑够了才道:“我是觉得这世间深爱真不值钱,活着不善待,死了也不善待,一个大男人只用在自己夫人死的当下落两滴眼泪,便值得被人奉为情圣了。” 真是荒谬。 刘屠夫不理解地看着她,可能觉得她疯了,在大乾,子女不孝是要吃板子的。 旁边的宗正大人像是并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策马快行了两步,先在衙门口下去了。 如意揩了揩眼角笑出来的泪,对刘屠夫道:“你进去有什么说什么,你的后顾之忧,我都会替你解决。” 刘屠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来不及多说就被紫帽押进了衙门。 如意乖乖地在门口等着传唤,只要刘屠夫肯说太师府了,沈岐远就一定会传她去问话的。 然而,两个时辰后,沈岐远出来了,她都还没接到传唤。 如意皱了眉:“他没招?” “都招了,牵扯的案子不少,件件都关乎太师府。” “那你为什么不唤我进去?”如意鼓起腮帮子,“除了我,谁还能证明他是太师府的人?” 沈岐远斜她一眼,从后门上了马车。 如意跟着就踏上去,气呼呼地坐在他对面:“你是不是又身不由己,不打算再查了?” “不是。”他摆手,“你别闹。” “什么叫闹呀,那可事关原主的愿望。”如意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这身体的主人用阵法献祭请我来,是有要求的。我若做不到,怕是活不了几年。” 他哪能不知道。 沈岐远别开头:“你知道她的愿望是什么?” “自然是要报仇,给她娘亲报仇。”她勾住他的手指,软软地晃了晃,“沈大人,沈宗正,咱们回去升堂传唤吧?” 被她缠得无法,他终于恼了:“你当你想报仇是那么简单的?你以什么身份上堂?柳太师早将你名碟废弃,你无法证明自己是他的女儿。” “就算你证明得了,以子告父,你要挨上五十大板,他还不一定被定罪。” “你活也活了几千年了,怎么想法就这么幼稚。” 生气地说完一堆话,沈岐远抬头,发现如意正看着自己,没有恼也没有气,反而有些笑吟吟的。 “做什么,听不见我说话?”他没好气地问。 “听见啦。”如意凑近他些,半垂下眼看向他的嘴唇,诱惑又戏谑:“大人是心疼我,怕我挨板子。” “……我没这么说。” “听着是这个意思。”她伸手,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唇瓣,“你是觉得那五十大板能打死我?” 打不死,那又如何呢,她没有痛觉吗,她不会难受吗,非要装得一点不在意才显她这个大妖怪的能耐? 沈岐远抿唇:“谁不是肉体凡胎来的,你也别总逞能。” “不逞能怎么办嘛。”她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你还能替我报仇不成?” 面前这人没说话,只顺势按住她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