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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踏枝 第22节


但她前几日回老家了。”

    徐嬷嬷就是死在池塘里的那个乳娘。

    眼前这个嬷嬷地位不高,也没在她院子里伺候过,想来是听人说的嘴。

    何氏出生虽不高,却是富甲一方,柳太师当年便如现在的宁远侯一般,有功名无家产,又一心想挤进权贵的圈子里,便娶了何氏,接手她名下的大部分产业,经营多年才一步步爬上了太师的位置。

    贪女方富贵在大乾的贵门里不算什么稀罕事,但若为了富贵娶一个身怀有孕的女人,这在大乾是说不过去的。

    如意也想不明白,有那么多银子傍身,何氏不嫁人也能过好日子,做什么非要高攀一个不爱她的,还丢了性命?

    第32章 你其实挺有人性

    在撞南墙的这件事上,何氏与柳如意母女俩倒是一脉相承,眼光也是出奇地一致——柳太师与贺泽佑,没一个是好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是不是因为柳如意不是柳太师的女儿,所以他杀起她来才这么顺手?

    这么想倒是好受些。

    如意擦干了眼泪,朝老嬷嬷一笑:“多谢您还肯陪我说话,只是说这么久嘴干得很,嬷嬷能不能给我一碗水?”

    这柴房门窗外守着二十多个护卫,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自是不怕她跑了。

    老嬷嬷点头起身:“你等着。”

    如意笑眯眯地目送她出去。

    门合上,柴房里就只剩了她一个。

    轻啧一声,身上捆得死紧的绳子倏地松开,层层叠叠落下来堆在她的脚边。如意淡扫一眼房梁,借着旁边的立柱爬上去,从容地蹲着等。

    老嬷嬷端着水回来,只见绳子不见人,自然是惊叫一声,接着外头的守卫便纷纷涌进来。

    管事的怒喝,远处还有报信人的大喊,整个太师府瞬间如煮沸了的水一般热闹起来。

    她安静地等着,等人都出去追捕了,才避开零星剩下的守卫,慢慢悠悠地消失在树枝掩映的花园里。

    供神街上集市正热闹,如意经过的时候,发现一群紫帽正围着一处马车搜着什么。

    她瞥了一眼那车檐上的宁字灯笼,哼笑一声,若无其事地跨进了会仙酒楼的大门。

    “东家可回来了。”燕宁一看见她就松了口气,接着就将她往楼上赶,“拂满担心你半天了,快去给她看看。”

    瞧他这着急忙慌的架势,如意嗤笑:“真是个呆子,她若担心我,不正是给了你安慰的机会?竟还在楼下守着。”

    燕宁伸手摸了摸鼻尖,不自在地道:“东家说什么呢,我又,我又不喜欢她。”

    如意纳闷:“我没说你喜欢她呀。”

    朋友之间安慰安慰也不行?

    脸色陡然涨红,赵燕宁头一回被人说得噎住,沉默了片刻就恼得反击:“大人比拂满还担心东家呢,东家也上去瞧瞧吧。”

    沈岐远?

    如意挑眉,倒不像这个愣头青那么害羞,只是有些奇怪,都这个时辰了,他怎么还没回去。

    敛裙上楼,她进了厢房。

    房门没关,拂满正一脸冷色地与沈岐远比划:刑部司之事与我已经毫无瓜葛,我不会再插手。

    听见门口的动静,沈岐远抬眼看了过来,淡声道:“柳姑娘好记性,先前也不知是谁应了我,不会硬闯太师府。”

    “是没硬闯啊。”她理直气壮地坐下,“我这叫智取。”

    “太,太危险了。”拂满皱了鼻尖开口,“姑,姑娘去那地方,那地方做什么。”

    剪灯的尸身已经焚了灰,她去也没用啊。

    如意拉过她的小手摸了两把,笑嘻嘻地道:“去借了两把刀。”

    两把刀?

    拂满听不懂,沈岐远却是哼了一声:“你当刀是那么好借的,柳太师能从一个七品县令爬到太师的位置,岂能是昏庸之辈,就算一时被你唬住,再过段时日,他也会察觉到不对。”

    “察觉到不对又怎么了?”她抬起下巴,指尖骄傲地点了点自己的唇角,“到那时候,他与贺泽佑早已是水火不容。”

    柳太师忙中出错,妄图对贺泽佑动手,贺泽佑再荒唐也是行伍出身,必定能活下来,然后去敲宗正衙门的鼓,要沈岐远替他做主。

    可就算是亲身经历,以柳太师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贺泽佑多半只有口供没有证据。一旦没有证据,沈岐远便不会定案。

    在柳太师眼里,柳如意定会逃藏去护着她的宁远侯府,贺泽佑握着他的把柄,时刻会让他不可翻身,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置贺泽佑于死地。

    而在贺泽佑眼里,柳太师固执要杀他,宗正又无法替他做主,他该用什么手段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如意眸光潋滟,笑着拍手:“人间真是有趣。”

    “人,人间?”拂满更听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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