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耳边的头发被她勾在耳后,露出白洁圆润的耳朵,让平日显得威严的她,显出了几分独属于女性的柔情。 她浑身只披了一张兽皮,下面似乎什么也没有,修长的双腿、赤裸的双足在阚玉凤眼前晃动,让这个甘州的年轻名将红了脸,连忙别过头去。 “我是个女子都没有羞涩,阿凤不好意思什么?”三娘子将半只羊腿和一碗奶茶放在床榻边,对他道,“阿凤不愧是少年英雄,何种战场上都如此奋勇直前,让我极欢愉。我很喜欢,你呢?” 阚玉凤脸色更红了,想看三娘子成熟风韵的胴体又不敢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喜欢。” 三娘子爽朗笑起来,在他身侧坐下,用小刀削下羊肉给他放在盘子里。 阚玉凤问:“夫人这般的女子,我从未见过,还是说你们蒙古女子都这般奔放吗?” “蒙古女人总是比关内那些温婉可人的瓷娃娃好些的。塞外苦寒,要挣扎求生因此便少了你们那些束缚女人的条条框框。”三娘子道,“只是如我这般的也不算多见。我嫁给俺答后,族内斗争不断,生死离别经历的多了,有些想法便也多了。女人只能在帐内生孩子吗?女人能不能做这天下的主人?女人比男人差了些什么吗?连人伦欢愉都只能被迫承受?” 阚玉凤点了点头。 三娘子笑着看他:“我偏偏不要做逆来顺受的那一个。男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权力、王位、还有这鱼水之欢……天经地义都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她虽然身上只披了一张兽皮,半靠在软塌上,平淡的说出这样的话,却又像是身着华服于宫殿王座之上,理所当然的无法反驳。 “夫人真奇女子。”阚玉凤感慨。 三娘子吻他,又在榻上乱作一团,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军中鼓声响起,三娘子这才翻身下床着衫。 阚玉凤看着她,她也并不羞涩,大大方方的穿好衣服,对他道:“肃王实现了他的诺言,杀了韩传军,我应该实现我的。我有件礼物,你帮我送给他。” 三娘子对外面喊了一声,就有鞑靼兵捧了个金色的箱子进来,三娘子接过打开来,送到阚玉凤面前。 阚玉凤低头一看,竟然是一颗人头。 “这是吉默的头。”三娘子道,“他儿子也兴入宁夏,践踏土默与大端的盟约,已经被步将军斩杀,得到了惩罚。这是他的父亲吉默,作为赔罪,送给肃王。也算是我的一点诚意。” “我以为吉默让俺答送往顺天府了。”阚玉凤吃惊道。 三娘子合上了盖子,似笑非笑瞥他:“那是谣传。” * 天色亮了起来。 三娘子已穿戴整齐,随后阚玉凤亲自为她梳理发丝,又为她戴好皮毡帽,送她出帐。 这个帐篷远离了肃王的营地,孤零零的在一个山头上,从这里看去,肃王营地的白帐错落有致,间错升起的炊烟更显得生机勃勃。 帐外早有鞑靼人的队伍结集,都是三娘子的护卫队。 铠甲锃亮,蒙古刀冰冷。 他们见三娘子出来,抚胸鞠躬,齐呼“钟金哈屯”。 “我们何时再见?”阚玉凤问她。 三娘子回头笑吟吟看他:“我是土默部可汗的妻子,俺答汗若死,按照蒙古风俗,我便要嫁给他的长子、黄台吉扯力克。你可知道?” “我知道。” 三娘子抬头看天。 蔚蓝的天空在云朵的映衬下变得晶莹剔透,像是一块儿绝美的宝石。而蓝天下一望无际的草原,则是游牧民族的家。 游隼在天空中翱翔,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地面,搜寻着猎物,时刻准备着用鹰嘴利爪撕碎敌人。 “我是这草原上的游隼,永远做不了你怀中的夜莺。这样,你也愿意?”三娘子又问。 “游隼自然要与游隼为伍。又怎么看得上夜莺。”阚玉凤回她。 三娘子大笑。 她笑声犹如润玉落盘,响彻在这天地间。 “好。”她道。 有人牵了马过来,她翻身一跃而上,拽着缰绳引马回望阚玉凤:“待赵渊杀回大端,待肃王昭告天下登基掌玺,你来找我。我在归化城等着你。” “一言为定。”阚玉凤道。 三娘子含笑看他,眼神缓缓温柔。 “这一路凶险,你多多保重。” 说完这话,三娘子鞭子一甩,胯下坐骑便驰骋而去。身后马队紧紧追随着她的背影,一直消失在天边。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