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沈逐抬头冷眼看他,不咸不淡道:“大人消息倒是灵通。” 段至笑了笑,继续道:“双林公公又是严大龙的干儿子。如今皇上倚重严掌印,要求法外开门,也怕是只有严掌印说得动皇帝了。故而还请沈大人帮我美言几句,拉上这门关系。” 段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双手放在了小几上,发出“啪嗒”的一声轻响。 “此乃先行的谢礼,若我段家能免除这灭顶之灾,未来必有重谢。当然,严掌印及双林公公处的厚礼我亦准备好了,定不辜负期望。” 沈逐只端着茶碗撇茶,没再多说什么。 段至知道目的已经达到,抱拳道:“那我便回家等待好消息了。告辞。” 待仆役送走了段至,沈逐才放下茶杯,拿起手边的那个锦囊,拆开绳线,倒出了一颗硕大的东珠。 珠子流光溢彩,周身找不到一点瑕疵,在沈逐手心滚动,竟让人觉得沉甸甸。 沈逐捏着珠子站起来,转身从后堂入了内院。 他从回廊中穿梭而过,直到一个偏僻小院出现在眼前,推门而入,精致小巧的花园显出几分眼熟——正是之前那次严大龙秘访,安置了皇太孙赵浚的院落。 里面寝室,屋子大门半掩,沈逐推门进去,纱帐层层叠叠。 有人躺在纱账后的床榻上,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楚,待沈逐掀开帘子缓步而入,躺在床上的人才似刚被惊醒,挪动了几分。 有一人正擦拭着躺在床上皇太孙赵浚的手臂,见他回来,半跪在床畔,仰头看他:“大人回来了。” 那人半撑起身体,却正是严双林。 此时若谁在来瞧他,已丝毫看不出林奉安的模样,比起谒陵之时,他身形已抽条般拔了起来,双腿修长,少了些少年态,谒陵之乱让他心思也迅速地成长,在养心殿行走数月后,青涩少了些许,多了几分坚毅。 这样看他的侧脸,沈逐甚至觉得落难后历经磨难的赵渊也许也就是这样的仪态。 仆随其主。 大约是对的。 “这两个月,暗地里寻访了许多名医,也找了不少药材。皇太孙都并没有起色。”沈逐说。 严双林点了点头,将锦被又在昏迷的赵浚肩窝处掖了掖,这才站起来,作揖道:“多谢大人。” 沈逐不知道他在谢什么。 他虽不曾亲手杀了太子,却也侮辱了太子尸体,是行刑的帮凶。 这样的谢意,尤为刺耳。 他遂道:“进宝斋处来了信。你要看吗?” 严双林抬头,眼神里透露出渴求:“是、是郡王……不,王爷的消息?” “是赵渊的亲笔信。” 严双林眼眶红了:“想看,求大人给奴婢一观。” 沈逐瞧他红了的眼睛,只觉得有些刺眼,勾起他下巴,把他的眼泪逼回了眼眶,道:“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自称奴婢。” 严双林微微点了点头。 “走吧,换一间屋子。” * 二人出了这院落,入了沈逐的主院,里面屋子里摆设简陋,是沈逐起居之处。 沈逐从案几抽屉中拿出一个匣子,打开匣子上的玲珑锁,才从里面拿出一封信,递给严双林。 严双林一直紧紧盯着他手,如今他一动作便连忙上前有些颤抖地将信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