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二百两必定是步项明全部所有,又怎么入得了金吾的眼。他们这些太监早就被巨额金银养刁了胃口。 “下令?”金吾果然冷笑了一声,“谁知道步将军所言虚实?” 步项明道:“属下绝不敢以军国之事造谣!” “若步将军所言无误,为何咱家麾下在各关内守备太监不曾有军情紧急报呈上?”金吾说,“步将军,假传军情可是砍头的大罪。” 步项明问:“军国大事,属下为何假传?!众人皆知,金大人与鞑靼人售卖兵器,那些个守备太监与鞑靼人来往甚密,早就收了贿赂封了嘴,绝不会上报这等剧情的。” “步将军是何意?”金吾冷了下来,“步将军指责咱家串通鞑靼?咱家怎么听人说,是步将军你私下售卖武器与鞑靼人,却又给不足数,惹得鞑靼人不满,才有了去年年底的劫掠。如今莫不是担心鞑靼人走了漏风声,便急了要取了兵权去调兵,反手杀了咱家这监军?” 步项明怒了:“金吾你血口喷人。谁人售卖武器给鞑靼人,你难道不知。如今反咬我一口是什么意思?无凭无据,还要砍我头不成?” 金吾扔下手里的棋子,冷笑道:“步项明,你冬天先斩后奏,领了苑马寺的马,把那军需一千好箭都拿去用了。违抗军令的帐,咱家还没跟你算,你却来咱家这里叫嚣?你说得没错,没有圣旨咱家敢砍你这宁夏总兵的头,但是咱家却能砍别人的头!” “来人!”他指着步项明仆役,“这下贱人穿着带泥的靴子入内,污了咱家的地毯。把他拖下去,杖毙后砍头。” 下面私兵齐声应是,陆续上来抓了那仆役。 步项明暴怒,要过去拦人,却被七八个精兵反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手下仆役在外面院子被杖十下,惨叫声未绝,接着一刀而起,血溅当场。那头滴溜溜滚过来,停在了房门外。 金吾笑了笑:“步大人,您记住喽。官大一级,压死人。您今儿说什么,咱家这令都不会下的。鞑靼来不来,咱家可比您清楚得多了。万一真让您瞎猫带着死耗子,立了大功。那要咱家作甚呐?” 步项明双手被反剪,怒目瞪向金吾。 “把步大人‘请’出去吧。”金吾挥挥手,“什么时候步大人的膝盖软了,什么时候咱家再见步大人。” 步项明被人拖了出去。 金吾从旁边拿了精美的缎帕擦了擦手,对赵渊笑了笑:“来,咱们继续。” 赵渊轻轻应了一声,又下一字。 末了他输了金吾十余子,金吾狐疑盯他:“京城不是盛传庶人棋艺超群吗?” 赵渊道:“今日受了惊吓,有些慌张。” 他谨小慎微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贵族气质,金吾瞧着他低垂的头,轻蔑哼了一声。 “罢了。总归样貌还没什么变化。”他对下面人道,“来人,将庶人带去偏远歇息吧。” 他又瞧了瞧赵渊的道袍。 “再找些个精贵的衣物,明日好好给庶人打扮一下。” * 赵渊被仆役推着,与陶少川汇合,又送去了一偏僻院落。 陶少川打量他问:“殿下无事吧?” 赵渊摇了摇头。 他拿出那只铃铛,牵着平安结。 铃铛在风中叮当作响。 过了片刻,他忽然热泪盈眶,他明白了沈逐要传递的意思。 铃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