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前尘往事便被翻了出来。 义结金兰。 金兰早被碾碎在了御阶前。兄弟情义哪里还有半分。 赵渊以为自己能抵得住一切,听见了汤浩岚的际遇,直觉难过。 那铃铛在手中叮当响了几声。 被他按住了金坠子,消了音。 “多谢、多谢监军大人告知……”他低声道。 金吾轻笑了一声,他起身走过来,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勾着赵渊下巴抬起:“庶人好姿色。” 赵渊微微避开,垂首问:“大人作甚?” “五日一把粥米,吃得饱吗?”金吾问他。 赵渊怔了怔,遂摇了摇头。 金吾见他意气尽丧,得意笑了笑:“咱家倒是想为庶人多操些心,只是宁夏贫瘠,米粮有限,闲人是吃不上饭的。只是……咱家受太子与舒秉笔之托。又怎么好让庶人未来只吃粥米?” “……还请大人指条明路。”赵渊顺势哀求。 “巡抚娄大人好棋。曾于一年前在京城时书信一封于庶人府上,求一手谈。庶人不允,娄大人一直耿耿于怀。庶人还记得吗?” 一年前,太子与宁王已势同水火。 赵渊身份特殊,在京城素来不敢结交当朝大员,尤其是娄震这般的封疆大吏,更是避之不及。怎么敢与他手谈,凭白惹人猜忌。 “不太记得了。”赵渊只好道。 “娄震好棋,更好男色。明日是娄震寿辰,宴席上见了庶人定分外欣喜。若再秉烛对弈,更能解开他心中郁结,若再讨他一宿欢心……让他对太子言听计从,忠心耿耿。”金吾一笑,“庶人要什么没有?” 原来褫夺封号的庶人,最终也只能沦落到权色交易,流转宴席之间? 大约曾经的“乐安郡王”四个字还算是有些猎奇的价值。 赵渊忍不住要自嘲。 “渊自来了宁夏,四肢废三,操心生计。哪里还有闲情逸致下棋,怕要扫了巡抚大人的兴致。” “这简单,咱家陪庶人对弈。” 金吾摆棋在几上,已放棋于座子:“请。” 他态度不容拒绝,赵渊便上前执棋,躬身道:“得罪了。” 遂抬手落两黑棋。 * 棋局一开,赵渊便已全神贯注,不用与金吾虚与委蛇,倒落得轻松。 金吾棋术不差,两人前半程打得难解难分。 行棋过半,外间有仆役道:“老爷,步项明来了。” 赵渊心中一惊,下了一坏手。 金吾笑了笑,顺势已追击而上,对仆役说:“让他进来。” 片刻,步项明带着侍从入内,那侍从手中还捧着一个木箱。步项明看到了赵渊,也有些诧异,却不敢过多招呼,只抱拳道:“金大人。” “步将军所来何事?” “前几日大行皇帝殡天的事想必鞑靼人也知道了。今日边墙各处军情,鞑靼人已有结集之姿,其中贺兰山方向关隘,镇北关,长城关外,数量极多,有数万之众,还有各部落骑兵陆续赶来。军情危急,还请监军大人下令调拨驻兵粮草,以备筹谋。” 他召过仆役,打开木箱。 赵渊瞥了一眼,里面是两百两白银。 他暗叹一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