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倾星阁一句话。”舒梁说。 “什么话?” “宁王赵戟身负天命,乃是未来天子。”舒梁面不改色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可这吓不到谢太初。 他面容平静,瞧着舒梁:“谢太初道行尚浅,窥探不出天命几许。” “倾星阁之言,本就是天命。”舒梁道,“道长开口,便值万金,千万富贵、尽付尔身。” 谢太初面色平静,眼皮子都不太,掖袖作揖道:“天色不早,告辞了。” 他转身推门边走。 舒梁在他身后扬声笑道:“道长这般,真快让人以为你与赵渊有情谊了。” 谢太初身形微顿,接着便踏步流星出了北镇抚司。 推门而出,他抬头瞧见了月下的乐安郡王。 郡王此时正坐在还巢上。 那是自己亲手所造,郡王视如珍宝,出门若买了糕点,便藏些在暗格中,遇见自己时,便拿出来,献宝一般地递过来。 “太初,我有好东西送你。” 赵渊最开始这般说的时候,他总以为有些什么珠宝金银要奉上。 可是在赵渊摊开的掌心里,有时候不过一个苹果,一块儿糕点,甚至还有过一个香囊、一个蝈蝈笼子。 像是他交友,也从不只结交贵族官宦,喜爱什么人便结交什么人,随行肆意得很。 一点不似宗亲贵族的做派。 后来次数多了,谢太初才明白,所谓的好东西,是让赵渊喜悦的东西,他把内心的喜悦,拿来同自己分享。 像是递上了自己的心。 是真的……诚心实意,不染尘埃。 * 赵渊赶到北镇抚司门口的时候,沈逐正扶着一瘸一拐的汤浩岚从衙门口出来。 “沈大哥,瑞邈!”赵渊坐上还巢,让奉安推至二人身旁,仔细打量汤浩岚的全身,除了些擦伤,没有别的外伤。 “只是些轻微外伤,左脚在被捕的时候崴了,没什么大事。”沈逐说,“我这便送他回家。” 汤浩岚本别着头,不肯看他,这会儿听了他的话一把把他推开,踮着脚尖踉跄两步,怒目圆睁:“沈逐,你助纣为孽!” 沈逐抬眼看他:“我入北镇抚司任职,便要受衙门管束。上司有命,不得不受。” “上司?舒梁吗,一个不尊正统、逆行倒施的阉人,满朝士大夫唾骂之,你却上赶着讨好顺从。不要脸之极。”汤浩岚气道。 沈逐争道:“我沈逐虽然是贾人子【注1】,可先入锦衣卫,后进北镇抚司,忠心侍奉天子,自问无愧。今天我沈逐缉拿你是听命行事,可你汤瑞邈在市井酒肆妄议天家私事难道没有错?” 汤浩岚打断他的话:“自古天家无私事!” “若不是我出手,你现在的腿脚便不是崴了,有心讨好舒梁之人必断你双足,让你在去北镇抚司的路上就吃尽苦头。”沈逐说完,微微缓和了语气,“不要争了,是我做得不对,少了兄弟情分。我送你回——” 他伸手要再去扶汤浩岚,没料到汤浩岚气得眼眶发红,大手一挥,挥开了他的手,踉跄后退几步,扬声骂他。 “我不用你管!便是腿断了也好过看你沉沦权欲之争!” 沈逐僵在了当场,伸出去的手缓缓收回,习惯性的握在了腰间绣春刀上,然后紧紧握住。 他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