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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469节


忘,以卫所养全国之兵,此为大明根本之制,一旦更该,国本遭变,大明危矣!”

    “陛下明见万里,恕臣斗胆直言……”王在晋说着,连连叩头。

    朱由校坐在御座上,看着他这次劝谏自己,就像往次念叨那些作物推广成效一般倒背如流,心中也是十分好笑。

    到现在,朱由校实在是对这位能臣是又爱又恨,过了好一会儿,才是皱眉问道:

    “你家有几口卫所户役,分得多少军屯,得了多少好处,能让你也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

    王在晋一愣,不明所以,抬头嗫嚅道:“陛下…”

    “朕真是觉得奇了怪了。”朱由校连连摇头,阵阵冷笑:“怪就怪在,朕没想到,连你也会与朕侈谈什么祖制!”

    王在晋确确实实是被皇帝这忽然变得凌厉的眼神给吓得浑身一哆嗦,战战兢兢地道:

    “实在是皇室宗亲、各地文武、各党各派,都害怕陛下清查屯政,大家商量叫我在今日劝谏…”

    “而臣也是真的认为,卫所屯政是大明的根本,不可轻动,这才会……”

    “呵呵,朕明白了,你是代表其他人进来当说客的。”朱由校满脸的冷笑,看着他道:

    “难道你就不明白,当今的大明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看着王在晋空洞的眼睛,朱由校更是忍不住高声的教育起来:

    “是,朕不去动太祖的祖制,大明现在能继续这样病下去,可十年以后呢?二十年以后呢?”

    “王在晋,你是个能臣,朕很信你,也重用你!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你知道最后是什么后果!”

    “大明不能有乱子,到那个时候,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你知不知道,镇西卫这次动乱,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死于乱军之手?朕不去压服这些无视朝廷法度的乱军,谁来?”

    说着,朱由校喝问道:

    “朕说的话,你到底明不明白?”

    王在晋听得满头大汗,浑身发痒,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昏了头了,居然会进来说出这种话来。

    他连忙跪在地上,犹豫再三,却也还是不肯说出任何支持的话来。

    只不过最大的改变,是他不再劝谏什么祖宗成法不可变的蠢话来了。

    朱由校知道,他不是不肯支持,而是不敢,毕竟卫所制度,没有几个人会真的敢于说出自己支持皇帝改革这种话来。

    朱由校虽然理解,但心中仍止不住失望。

    看着他,看着这位自己曾经倚重的社稷能臣许久,朱由校无力地摆摆手,声音中没有半点感情:

    “你下去吧。”

    第六百三十四章:关键人

    经过王在晋的事,朱由校心情很是烦闷,第三位奉诏进来的,是都察院及六科廊言官们如今的首领,左都御史李邦华。

    看着他走进来,朱由校强打精神,从头到脚开始审视。

    李邦华和王在晋、魏广微都全然不同,他性格类似于原本那些束手谈心性的东林党人,但他是真正的刚正不阿。

    因为曾参与弹劾阉党,所以李邦华被诬为东林党人。

    但是之后,李邦华同样对当时身为内阁首辅,却不思进取的叶向高没有几句好话,从而被朝野间的东林党徒心照不宣的孤立。

    他虽是文官出身,却非只是个单一的言士,资历深不说,却也是个少见的文武全才。

    有人说,他文可比肩东林群贤,极善舞文弄墨、吟诗作赋,武又可拎剑上阵,整治兵将,是位真正的君子。

    在同辈文人中,李邦华以嫉恶如仇的姿态立于其间,哪有不好的事情,都要批评上两句。

    这个类似于熊廷弼,又与之不尽相同的性格,使得满朝文武,几乎没有几个人对他有好感。

    当然,除了朱由校。

    因为知道今日事关重大,即便是李邦华,上殿时也不再如往日那般云淡清风,他显得紧张。

    跪拜时,李邦华因误压官袍差点摔跤,起身后,目光也闪烁不定,可见其内心不安。

    他道:

    “卫所制度,毕竟是自太祖皇帝传下来的祖宗成法,一旦更变,恐怕会使各地文武人心惶乱。”

    “人人皆知太祖、成祖开基创业,规模制度当传永久,敬天法祖尤为天下士人视作金石之言。”

    “陛下,臣请三思而后行。”

    言罢,他垂眸望着殿阶。

    朱由校此时尚在气头,没有去仔细斟酌这番话的蕴意,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问道:

    “你是也不赞同朕改革卫所了?”

    李邦华此时似已恢复几分往日的淡然,恭敬说道:

    “今日之事,臣不敢独树一帜,亦不敢为求全而随波逐流,内阁中的阁老们辅政佐君,他们赞同,臣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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