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点头,说道: “府尊太爷尽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当日分发告示的三名官府差役,两人已经不在衙门之中,最后那人这几日突感风寒死了。” “就算东厂的人来查,那也是死无对证。” “嗯,如此甚好…” 吕大器点了点头,只觉一阵的口干舌燥,拿起茶盏咕咚喝了几口,忽然想起什么,又放下来,双手好似无处安放。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魏忠贤这次的态势,可不像是闹着玩的。上次东厂这么大规模的抓人,还是天启元年对付东林的时候。” 吕大器说着这些话,只觉得心中一阵后悔。 各处的州县告示都照此下发,山东的上层、下层全都指望着贩盐获利,本来是一招挺好的瞒天过海之计,没成想还是被东厂那帮狗给闻到腥味追了过来。 要不是东厂,这事也不至于能闹这么大。 那个时候,兴许朝廷听见民变的消息,就真以为是新盐法出了错漏,就不会再推行盐法。 说来说去,东厂那群狗是真的招人厌烦。 想到这里,门外忽然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吕大器腾地起身,看见来人,神经兮兮问道: “是不是东厂的人来了?” 来的书吏连连摇头,道:“太爷,是宁津所提盐司的公文到了,赵大使问你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现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我知道怎么办?!” 吕大器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想想无端发火也不是解决办法,现在主要就是稳住人心,上面有权势的人趟进这浑水的也不少,他们应该有办法。 “你速去宁津所,告诉赵大使——” “砰!” 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一声大响。 吕大器想也没想,抬头怒吼:“谁啊?这可是登州知府衙门,有没有点礼数?” 没有人回话,却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愈发临近,不多时三五名穿着官差服侍的人踏进正厅。 为首的差头出示一份缉捕公文,环视一周,分辨出了官府,冷冷说道: “经核实,登州知府这月告示与朝廷新盐法相悖,有故意引导风向之嫌,稽盐署奉命捉拿登州知府,吕大器!” 听了这话,不知是吕大器懵了,就连其余的书吏、属官也都傻了。 那名属官起身,皱眉说道: “你们奉的是谁的命令?好歹这里也是登州的知府衙门,一府府治所在,岂容尔等乱抓朝廷命官!” 差头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官府品阶,知道自己惹不起,但也没给什么好脸色,脸上毫无表情,话语中甚至没有情绪波动。 “我等奉当今户部侍郎,钦差主盐政大臣温体仁的命令,捉拿为官不法的登州知府吕大器!” “有什么话,到稽盐署与钦差主政大臣去说吧!” “带走——” 一声令下,两名稽盐署差役一左一右,上去就把吕大器押着往外走,这引起了知府衙门的闻风而动。 许多人都挤在两侧,对这边指指点点。 走到门口,却是被一名属官挡住,这名属官看着是个讲道理的,地上十两银子的银锭,悄声说道: “稽盐署的各位差爷,想必手里也是没有什么证据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