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生员,无门无路,焉能与之匹敌?” 先前被黄华堂询问却没回话的士子也重重叹息口气,说道:“朝廷整顿考卷,推广西南社学,这本是好事,但却逐年削减了进士名额。” “如今形势来看,我等生员想在会试出头,怕是一年要比一年更难…” 黄华堂越听越是觉得心惊,要是这样下去,科场之内舞弊岂不愈演愈烈,就连科场之外,也将是攀门逐路。 孤贫才高之人,更是永无出头之日。 他询问道:“天启一朝吏治还算清明,当今陛下也称得圣明,怎么会对科考如今境地不闻不问?” 第四百零四章:这趟差北镇抚司接了 “这还不明白?” “分管科举事务的主考官、同考官,哪一个没有亲旧应试,哪一个没有门生故吏?” “生员中谁个懂得如何疏通关节,我等家境贫寒,恐怕就是想依样画葫芦也没那个资本哩!” “朝廷此回设了二十名同考官,主考不敢说,同考们捉十个都砍了,肯定有清流枉死,可要是隔一个一砍,就定有漏网之鱼!” “考官们一个个不是贪财受贿,就是结纳权贵,这些内情大家早就是知道,不过敢怒不敢言罢了!” “听说同考官李元荐在府中秘密兜售试题,在贡生之中都传开了,这才有他们提前摆宴庆贺一说!” 黄华堂越听越不对劲,这帮读书的怎么越说越邪乎了,这再说下去就不是科举腐败的事了,怕是要演变成一场浩劫。 这些个风言风语在民间流传倒还没什么,可要是传进了宫里,以那位爷的脾气,不查个水落石出那是没完。 到了那个时候,好好的一场会试,就变成灾祸了! 如果说贪财受贿,交结权贵是法不责众的话,可李元荐兜售试题这事要是真的,那就相当严重了。 提前买卖试题,这比科考舞弊还要令人头皮发麻。 根据黄华堂一直以来的经验来看,这种事如果李元荐真的做了,那就绝不会只是他一个。 后面肯定有藏的更深的在推波助澜,查起来又是一桩大案! 想到这里,他顿觉背后发毛,轻声问道:“敢问这李元荐是何许人?” 这一问,正瘙着人群中一名士子心中的不满,他舒心的长吁口气,洋洋自得道:“若问别人,我或许只略知一二,可若说李考官,再无人比我知他更深的了!” 这番话,仿佛说的不是在评论兜售会试考题的考官李元荐,倒像是在说做了什么丰功伟绩的大人物。 云五色在旁冷哼一声,不足为怪。 自古以来流传至今的,不是都把那些精通关节路径,通门熟路的人视作干才而恬不为怪吗? 黄华堂好像是在这士子话中听出了什么意思,犹豫片刻,不敢相信地耸耸眉毛,问道: “怎么,足下与同考官相熟?” “正是,在下李之令,同考乃我族叔,我便是汝等口中的贡生,家中正摆宴席,高朋满座!” “啊,失敬失敬……竟然是同考官的亲戚!”黄华堂小心翼翼地拍着马屁,来了一套捧杀。 然后试探性问道:“不知足下是不是已经拿到此回会试的试题?” 李之令被夸的飘飘欲仙,又被众人注目,心中有些志得意满,根本没听出黄华堂这话里藏的刀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