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毛文龙站起来,沉声说道: “既然经略没有接下来的命令,那此时的命令,全由我毛文龙做主,一旦事败,也由我毛文龙一肩承担!” “你们记住我这话,万一攻取不成,上至经略大人,下到你们这些参将、千总,全无罪过,罪责在我一人。” “父帅!” “大帅——!” 毛承禄、孔有德及东江军诸将领纷纷起身,面色不甘。 “打了败仗,我等与大帅同罪!” “有难同当,大帅受朝廷重用,难道就忘了昔日我们二百的兄弟情分了吗!” 毛文龙看着说话的老兵,掷地有声道: “我没忘!” “可是战败总要有人定罪,经略大人辽事系于一身,不得有失,你们都有家属,只有我毛文龙孤身一人,毫无牵挂!” 第三百六十五章:事在人为 火盆,暖炕,屋内温暖如春。 毛文龙坐在暖炕旁的座椅上,擦擦汗,接过家丁递来的本地地图,凝神道: “赫图阿拉老寨城防坚固,女真兵不足万人,汉奸们倒是不少。” “是啊,不好打。” 毛承禄走进来,叹息一声,站着禀道: “父帅,这村子里为建奴所掳的辽民怎么办,有二百多人,派一支小队送他们各归家乡吗?” 东江军既已决定偷袭老寨,便就全员北上,并没有在宽甸六堡留下守军。 今日早些时候他们攻下的这座庄园,有真奴二十余,假奴数百,辽民二百余,属后金二贝勒阿敏镶黄旗旗下。 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全歼奴兵后,这些被掳来的辽民倒成了难点,这一次他们可不是打游击来了。 辽东还指望着东江军吸引老奴注意,不能提前暴露了行踪。 若是以往,毛承禄也不会有这一问。 可今时不同往日,派一支小分队带着这二百多人回去,一旦引起了建奴的警觉,很可能功亏一篑。 毛文龙正在沉吟,忽闻孔有德来报: “大帅,有个老人家要见您。” “让他进来。” 毛文龙很快见到了这名耄耋老者,见他要向自己行礼,连忙上前扶住,宽声道: “老人家,何必行此大礼。” “大帅,我来是受了乡亲们的嘱托,我们自己到皮岛去就行,大军北上,不用管我们。” “是死是活,听凭天命就是。” “这…” 毛文龙看着颤颤巍巍的老人,再走到屋外,看到了眼中满是希冀的辽民百姓,一时不忍。 毛承禄和孔有德跟出去,互相对视一眼。 “唉!” 毛文龙重重叹口气,环视众辽民,抱拳道:“我毛文龙对不起诸位,愧对了大家的希望。” 老人眼中闪烁着泪花,道: “大帅不必自责,这是我们大伙的决定,我们不能助大帅复辽,也不能拖了后腿,干扰大局。” “老先生高义——!” 毛承禄不禁叹道:“此向西二十里便是乌云山,山的南面有十里密林,奴骑马队不会深入。” “到了宽甸六堡,就没有奴骑了。” 老人带着二百余的辽民辞别东江军,互相搀扶着,向毛承禄方才所说的乌云山而去。 孔有德攥紧拳头,道: “看这些人面黄肌瘦的样子,怕是在奴兵手底下没少遭折磨,等我们打到老寨,要痛痛快快的杀一番!” 毛文龙看着辽民们的背影,若有所思,负手问道: “你们说,阿布达里冈一战,奴兵为何能够速战速决,以弱胜强,将我军中声名赫赫的刘大刀击败。” 阿布达里冈一战,其实是在萨尔浒大战中发生,刘綎是晚明时候名震天下的最后一位名将,因擅使大刀,被明军称作“刘大刀”。 那一战,杜松急功冒进,为努尔哈赤率轻骑所破,而后努尔哈赤所部奴兵披挂明军衣甲,在大雾之中接近,突袭阿布达里冈。 刘綎被偷袭所伤,仍指挥明军使用火器反击,重挫奴骑,然而当时天气于火绳鸟枪发射不利,最终力战而死。 “贵在施计用谋!” 孔有德还在思索,毛承禄却是直接说道: “他们先击溃杜松部,剥其衣甲,假扮成我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