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抵达辽沈的关键两日,风向从西南风变成了南风,这样一来,建奴的骑兵在平原上更加如虎添翼。 无论哪一路援军想要抵达辽阳,都是逆风行军,顾此失彼,极有可能被建奴各个击破,重演萨尔浒之战的悲剧! 满桂瞪了他们一眼,喝道: “就算出城支援,沈阳丢了,也要保住辽阳,辽阳是朝廷在辽东的根本,不容有失!” “辽阳一失,辽东就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 “准备最快的马,无论如何将消息尽快送到辽阳!” 李承胤心中一凛,抱拳道: “遵命!” ...... 后金大军乘风势南下,的确是一招好棋。 如果对方不是经验丰富的将领,很可能会错失了这一日一夜阻击的绝佳时机,从而陷入被动。 在这之前,就连熊廷弼都不相信努尔哈赤会这么拼命。 不过很可惜,熊廷弼算到了一切可能有的战况转变,包括这一次的转变风向,还有后金军突然南下。 范文程在后金中,因成功测算转变南风的时日,而备受尊崇。 不过熊廷弼早在范文程“夜观天象”的五日前,就大概知道了西南风将要转向,所以他立即做出了相应部署。 对熊廷弼来说,辽东重担全系一身,自从开战以后,没有一个晚上他是睡得着的。 一闭上眼睛,他就能看见因自己的战略失误,而惨死在奴骑屠刀之下的辽民百姓。 不打赢这一仗,熊廷弼寝食难安! 在作战时,熊廷弼不仅会时刻关注战局,就连各处地势,将领及士兵的士气,还有刮风下雨,他都要亲自测算在内。 当然,精确测算是不可能的。 熊廷弼只能猜到个大概,然后提前想好应对之法,以免到时手忙脚乱。 要知道,身为统兵大将,辽地的封疆大吏,他的每一个失误,都可能造成整个战局的瞬间崩坏! 在努尔哈赤南下的当晚,后金大军马不停蹄进发至辽阳城北八十余里的地界时,熊廷弼得到了满桂的线报。 此刻,距离后金兵至辽阳城下,多则一日,少则数个时辰,没有时间再能浪费了。 在众将面前,熊廷弼同样是面色凝重。 每个人都明白,奴酋这次是来拼命的,不分出个胜负,他是绝不会就这么退回赫图阿拉的。 尽管在沈阳城下,后金军损失了两万多人。 可是他们损伤的八旗主力还不到千人,相比辽阳的五万不到守军而言,努尔哈赤的兵力还是熊廷弼的两倍之多。 现在的明军,不说畏八旗军如虎,也是远远见了八旗的战旗,就都军心丧尽,这样的士气,野战是打不赢的。 熊廷弼一手按在地图上,凝神不语。 要是辽阳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沈阳,广宁能保住都是万幸! 孙承宗那所谓的宁锦防线计策,或许可保一时,长久来看,却也可能拖垮大明。 真到了那样的地步,财政只会更加捉襟见肘。 少倾,熊廷弼沉声道: “奴酋这次来,是要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如果此计不成,他就会故技重施,围点打援。” “风向于建奴有利,不能让他们消耗朝廷在辽东的军力。” 曹文昭抱拳说道: “经略大人拿个主意吧,大家都听您的!” 曹变蛟小小年纪,也是全无惧色,他站起来,虎目环视众人,大声说道:“经略指东,我绝不往西!” “建奴既然要来,那就以命搏命!” 薛来胤想到什么,随后跟着提醒了一句: “经略大人,满桂在书上说,山东军器局海路送来的新式火器,在实战当中犀利异常。” “沈阳之战守城时,就连身披重甲的奴兵,都扛不住新鸟枪的一击。” 熊廷弼冷笑,的确,朝廷新式战斗力之强,这也是他没有料到的,估计奴酋同样想不到。 这倒可以做一支奇兵,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熊廷弼盯着地图,道: “撤掉辽阳城四成的旗号,招募一部分年迈的百姓登城,军械库那些陈年盔甲放着也是放着,搬出来发下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