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就连德格类都联系不到,又谈什么收拢兵马再战。 莽古尔泰曾听说过一句汉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时他回想起来,即转身下令,欲要带着所剩不多的奴骑从西门强冲出去。 数百奴骑转身,向西门的明军狂冲而去。 马蹄踏着脚下被染红的尘土,碾碎了无数百姓的尸骨,重重与西门明军撞击在了一起。 顷刻间,许多明军被刺穿在铁枪之上,骨肉模糊,鲜血淋漓,但更多明军自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无人退后一步,各个神勇无比。 他们每一个人,皆与奴贼有着刻骨的仇恨。 一名老兵被奴骑刺中左肩,惨嚎一声,纵身将这名刚刚抽出佩刀,正要砍向自己的奴骑扑落下来。 奴骑重重摔在凿而复冻的地面,脸被那东江军老兵狠狠按在辽东的冻土之上。 不待他反应,又被老兵狠狠向上一扯,撞在另外一边。 伴随着细细震颤的冻土,奴骑的头盔让那东江军老兵拨下,脑袋又被狠狠一脚踩上,即是面目全非,认命地闭上双眼。 莽古尔泰的身边,已倒下了七八名东江军骑兵,但无论他怎么杀,左右仍有更多明军骑兵涌来。 他与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数百奴骑,很快淹没在明军的马蹄声中,与义州城的黑夜归于一片。 ...... “犒赏诸军!” 义州城内,众东江军兵士聚在一起,听毛文龙说完,皆是眉开眼笑,兴奋不已。 这义州一战,他们算是证明,朝廷这十六万石的粮饷没有白给! 经此一战,努尔哈赤第五子,正蓝旗主莽古尔泰及被生擒,全城剩下的一百余名奴兵,都成了明军的俘虏。 努尔哈赤第十子,巴牙喇卫队统领德格类不知所踪,应该是已死在乱军之中。 望着莽古尔泰及奴贼被压来,众兵士随即脸色一变,毛承禄上前一脚踹在被捆绑结实的奴酋身上,冷笑道: “要不是需将你押缚京师,听凭圣上发落,现在你早已是小爷的刀下亡魂了!” “待我父汗回来,你以为这义州能守得住?”莽古尔泰并不惧怕,亦死死瞪着毛承禄,狞笑: “识相的,现在就放被贝勒西去,不然若我父汗率大军回来,攻回义州,人畜不留!” 他这话说完,场中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见明军这副模样,莽古尔泰更是嚣张的哈哈大笑。 其实这话没错,东江军现在还只能对建奴袭扰,并不能和后金军主力硬刚。 就是义州这些后金军,也是毛文龙用计骗莽古尔泰轻敌入城,趁他们屠戮百姓时不备,方才取胜。 毛文龙不为所动,蹲下来静静盯了莽古尔泰半晌。 莽古尔泰与毛文龙称得上是一对冤家,从游击战到间谍战,毛文龙为了袭扰后金,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先前之所以能放心的进入义州,也是他学了毛文龙的间谍战套路,先派奸细入城,探听情报。 “放狠话有什么用?”毛文龙冷笑道:“老奴眼下还在广宁,你们老寨没多少留守吧?” 莽古尔泰眼眸一紧,死死瞪着他。 “你看我能不能打到你们老寨,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老奴不回来,我就一直向北打。” “等他回来,我早回岛了。” “知道佟养真的下场吗?用小刀,一片一片把你的肉割几千片下来,到时候有你享受的。” 毛文龙用轻蔑地看了莽古尔泰最后一眼,随即转身,喝道:“绑了,押到京师!” 收复义州后,东江军高喊口号,继续追击。 牛毛寨、阎王寨、董古寨乃赫图阿拉与朝鲜国相连的三座高垒,各有数百真奴,数千假奴驻守。 毛文龙率东江军三战三捷,接连收复三寨。 激战两个日夜,义州-朝鲜国边境,全面收复,朝鲜国闻讯,朝野震惊。 ...... 广宁前卫,西平堡,血战仍在继续。 “将军,镇武堡失守了!”城墙上,一名千总满脸的血迹,哭喊着奔来。 镇武堡,乃西平堡前线哨所,熊廷弼派总兵刘渠率武靖营两万前来支援广宁。 王化贞以刘渠驻镇武堡,牵制后金军。 此时的罗一贯,一只胳膊都已经消失不见,他单手拄刀,听见这个消息,有若惊雷,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 幸好,那名千总咬着牙将他扶住。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