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冯嵩宇回:“新加坡,我看到他订机票了。”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程奕家在国外。 顾亦徐的脸唰然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冯嵩宇赶忙扶了把,问要不要进来坐会儿,毕竟她看起来像是要随时晕倒。 不告而别。 连一时一刻也不愿意多留,这么不想见她? 仿若魂魄被剥离体外,怔忪间,顾亦徐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在问:“为什么……这么突然。” “好像是因为家里那边催得急,三天两头电话打过来。” 顾亦徐愣愣看着他。 冯嵩宇挠挠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他每次出去接的……没听到过。” 接完回来后,对面能维持长时间低气压,认识这么久来,冯嵩宇就没见过程奕如此沉郁的时候。 他踌躇着:“虽然没听到,但瞧着吧,可能真的很急。” 最后,冯嵩宇反而神情诧异:“额,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他回新加坡,没告诉你?” “……” 字字锥心。 顾亦徐面色苍白如纸,冯嵩宇慢慢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闭上嘴。 顾亦徐没有在寝室多留,游魂般出神,全凭肢体自发性动作,不知怎么回到家里。 一遍遍翻看聊天记录,将程奕的每句话翻来覆去看,试图在字里行间,重温当初的语气、心境。 她没有对程奕说过爱,可是已经爱上了,所以才舍不得,卑微到地底,程奕不要她,却还不知廉耻的贴上去。 一次次期待,换回的却是一次比一次更深的绝望。 顾亦徐取消了置顶。 不过片刻,那个头像被一条接一条的新消息顶下去。 程奕消失在她的眼前。 看不到,就好了。 看不到,就不伤心了。 她和程奕之间没有生离死别,没有几年羁绊,不过短短三月。 只是三个月而已,算不得刻骨铭心,比他们时间更长的情侣有得是。 只是……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啊…… 心痛到极点,呼吸全身都在抖。 他们曾是最亲密的情侣,近在咫尺之间,触手可碰的距离。但其实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如此薄弱,一个号码,虚拟无形的信号将彼此相连,隔着屏幕时不觉得,她不知道他的亲人,不了解他的家庭,她所认识的只是一个他,一个孤立的“点”。 ——他们生活在一个城市,如果没有偶然和幸运,只要一方刻意避开,可以一辈子都不再见。 刹那间,情绪崩溃。 眼泪夺眶而出,怎么都止不住,泪痕满面。 哭到眼睛疼,脑袋疼,浑身疼。 在得知分手的那一刻,顾亦徐没哭。 在雪地苦苦等待数个小时,身体冻僵,她也没哭。 只有在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顾亦徐才像个受伤的孩子躲进母亲怀里一样,忍不住滚下眼泪。 可此前都远不及这回,汹涌的泪水像要淹没了她。 喉咙除了哽咽气音,说不出话,几乎溺毙在痛苦潮水中。 …… 她能与程奕亲密无间,转眼间,又相隔千山万水的远。 如果程奕不愿意见她,他们真的可以连一面都碰不到。 只是缺失一段感情,却像是身躯被活生生掏空。 身体留下属于他的记忆,人可以一走了之,被遗弃的她想要抹除却谈何容易? 生理性的痛使人失去神智,分不清白天昏日。 顾亦徐哭到力竭,实在无力支撑,倒在地毯上。 最后残余一丝意识,隐约感觉有人扶住她,在说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