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间显得空荡荡。 原本一直习惯一个人,独立却不孤独,可自从他来后,这样的安静和幽僻,似乎成了不能忍受的。 这两天程奕没回来,顾亦徐也不得闲,那篇工程项目分析的论文还没写完,周日晚12点是截止提交时间,本来预计周五晚上定稿,顺便开始复习,但意外变故把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她强撑起静神,用一个白天完成论文,快到收尾环节,又接到应柠的信息,于是一边赶论文,一边应付何蕴西那人,真是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完成提交后,顾亦徐终于松了口气。 一旦少许松懈,从前天晚上开始积攒的疲惫和困倦席卷而来,冲溃本就摇摇欲坠的心防。 顾亦徐慢慢趴到桌上,闭上眼,额头抵着臂弯。 眼睛格外干涩,浑身乏力。 提不起劲,不想动弹,也没有胃口。 在她和程奕确定关系后,从来没有过受到这样的冷待,这两天的一切,都被迫让亦徐承认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们在冷战。 她很少亲眼看见程奕被其他女孩勾搭的场景,仅有那么一次,还是在结束比赛后的第二体育馆西馆过道。 可那是几个陌生人——擦肩而过都记不住面孔的陌生人,程奕与她们保持相当距离的疏离,让她觉得没有威胁力,可是瞧见程奕被自己认识的人调情还是头一回,尤其当何蕴西的家世与样貌一点也不逊色于她,顾亦徐产生了前所有未的危机感。 面对程奕的指责,顾亦徐说不出的艰涩。 ——难道她真的不在意吗? 她看到程奕和异性走得近些,删除个照片都会忍不住吃醋,何况是腿依偎着腿,互相调笑劝酒的场景? 可是除了装作视而不见外,她该做什么? 上去扯开两人,指着对方鼻子宣誓主权,还是骂人不要脸? 这些是顾亦徐做不出的,也是她不愿意做的。 以前相似情况没有搁到眼前,所以顾亦徐倒也得过且过,直到前天晚上她因为一个游戏,将程奕叫了过来,而这群人里除了玩咖,也有他们圈子里的人,她仿佛把自己一直珍藏的宝贝公然展现,招引许多羡慕、觊觎的目光,不乏有人渴望占为己有。 而她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自己鲁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顾亦徐昏胀的脑袋后知后觉,隐约意识到自己忽略什么。 程奕最后那句话,可能……不是没来由的。 当时只顾着为程奕反常陌生的态度惊慌,此刻再回想,那三个答案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认定一见钟情。 有感兴趣的异性。 程奕一见钟情的对象会是她吗? …… 不。 他们初始的场景并不美好,包括后面几次,程奕对她的印象远远称不上正面,更别提好感了。 在最后一问上,他没有回答。 主动罚酒的意思……是认为那个异性对他没意思,还是说,他不能肯定对方的心意? 可是自己明明喜欢他。 所以那个人是谁? 顾亦徐心口一紧。 ——难道是何蕴西?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光是一想到程奕会有喜欢上别人的可能,顾亦徐完全无法接受,心痛难忍。 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恐惧伤心到了极点,身体也是会感知疼痛的,四肢冰凉刺骨,手脚僵硬麻痹。 屋内明明有暖气,顾亦徐还是觉得一阵阵寒凉从骨子里钻出,让她不自觉战栗发抖。 感觉冷。 很冷。 她从傍晚,坐到入夜,外面亮起一点点万家灯火,自己却深陷在黑暗之中。 直到顾亦徐感到这种冷已经不正常时,才从胡乱臆测中苏醒,意识到自己身体可能哪里出了问题。 她好像生病了,正在发烧。 这段时间以来,在感情方面的忧虑,学业上的沉重负担,备考时日夜复习看书作息紊乱,再加上前天晚上频繁受寒,心绪剧烈起伏……总总因素加在一起,压垮了最后一根稻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