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 她是真的累了,强撑着眼皮说完那些话,很快沉沉睡去。 卧室花香味依旧馥郁,但较以往淡了许多。兴许是卧室主人很长时间没再依赖花香。 程奕没有半分困意,趁着月色,目光悄然描摹过顾亦徐的脸庞,在安然入睡时,她自有一股与世无争、淡然处之的气质,很难会叫人生出任何负面情绪。 这是张绝对称不上顶漂亮的脸,却对程奕有致命的吸引力。顾亦徐一出现,他的目光紧随其后被牢牢粘附。 最后一点阴霾被驱散,程奕从未有过这般安宁的心境。 “以后不会伤到你了。” 他像是对自己承诺:“我保证。” 忍不住倾身—— 小心避开破损的地方,啄吻顾亦徐的唇。 极轻极慢,一如最后的那句话。 “睡吧。” · · 讲台上,系主任眼神睃巡过教室,警惕有个别学生作弊抄袭。 她并不疑心有人上网抄答案,因为考试题型是两星期前亲手出的,考得都是课上讲的内容,网上一道都查不到。 气氛一度凝重,大部分学生事先做足功夫,起码能写出个大概,至于对或不对,那就另说了;剩下没复习好,或者平时压根没认真听过课的学生急得扎耳挠腮,恨不得当场翻书,奈何系主任盯得实在太紧,根本找不到丝毫可趁之机,只得硬着头皮瞎写,涂鸦似地交了一堆公式上去,表格数据填得五花八门,择优方案分析得狗屁不通,反正填满是必须的,交白卷不值当,只盼师太怎么都看在卷面上,给个一两分辛苦分。 交卷时,系主任叫住一个女生,戴着帽子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这位同学你等等,把校卡拿过来,口罩摘了。” 系主任皱眉,瞥了顾亦徐几眼,对照着校卡上的照片,确认不是替考,将校卡还回去,收了卷子:“行,你走吧。” 郑丹蕙提前几分钟交卷,已经在走廊等着了,为这考试周几天没睡安稳觉,困得哈欠连天, 她打了个哈欠,瞧见顾亦徐走来,刚准备说话,张开嘴还没合拢,忽然愣住。 “你的脸——” 眼圈和嘴唇都是红肿的,下唇颜色嫣红,还有道结痂口子,看上去楚楚可怜。 昨晚走前不是这样子…… 蕙蕙有些傻眼:“你这一晚上干嘛去了?”跟被谁啃了似的。 “大惊小怪。”顾亦徐戴上口罩,“我自己咬破得不行啊。” “你跟自己什么仇什么怨,下这么重的狠手。” “天气太干燥,不小心的。” 郑丹蕙狐疑,“那你眼睛怎么回事,别跟我说是风太大吹的。” 顾亦徐一噎,本来还真打算这么说呢,这下被她提了,只好临时换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总之顾亦徐不希望让旁人知道这是程奕干的,她虽然有好奇心,却也是保守秘密的人,程奕对他父母的事讳莫如深,顾亦徐不想追问,更不会把蕙蕙牵涉进来。 顾亦徐起先还担心着程奕的状态,唯恐程奕又做噩梦,所以拉着他睡了一晚。但实际上,她似乎多虑了,程奕恢复常态的时间快得离谱,几乎是第二天一早,神色自若如同无事发生,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顾亦徐将信将疑,准备试探一下,看程奕到底是真的恢复正常,还是故作镇定。 到了晚上,距离睡前还有一段时间,程奕躺在床上玩球。他脚伤没好,重心放在左腿上,站久会有点累,这段时间尽量采用坐或躺的姿态休养。 棒球抛到两米高,掉落后稳稳接在左手手心,来回抛接。顾亦徐冷不丁开门,把他吓了一跳,球没接住砸到脸上。 顾亦徐连忙道:“对不起。” “……” 棒球外软内硬,不是一般的疼。 “能不能敲门再进。” “我忘了。” 程奕捂着砸中的鼻子,酸胀不已,他撑坐起身,“有什么事。” 顾亦徐反手合上门,身后抽出个枕头,丢到床头另一边,一骨碌爬上了床。 “我来陪你睡觉。”m.HZGJJX.COm